“不得好死”
严枞不断呢喃着,眼神之中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也就在这时候,严枞突然发现,方才站在门外的那名身穿绸衣的少年,一直都站在哪里,没有进来,也没有离开。
而是,在看着他。
这让严枞下一大跳,本能的以为是不是自己没死。
然而当看着自己,又望着远处在儿女尸体下,自己的尸体,严枞再一次确定,自己已经死了才对。
“你,看得到我?”
严枞想了想,那怨恨的眼神中,表情有些呆滞的看向少年,不可置信的询问道。
在严枞眼里,那少年明明是活人才对!
而伴随着话音落下。
严枞看到那少年嘴角上扬时,直接被吓得瘫软坐地,因为原本还带着疑虑的严枞,此刻已经完全肯定。
那少年,确确实实能看到他!
恐惧过后。
严枞回过神来,便是庆幸,若是能看到他,那报仇就有亡,就是死,他也要拖郑氏一族,给他全家老小陪葬。
“帮我!”
严枞起身后,跌跌撞撞的来到少年面前,跪在地上,满是恳求的看向少年。
在被杀死之后,当亲眼看着年迈的父亲、母亲被杀死,看着妻子被侮辱后杀死,连幼小的女儿,那些人都不放过,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
此刻严枞已经顾不得这少年为何能看得到他,在严枞心里,只有复仇,若郑氏不死,他严枞,死不瞑目!
“你是何人,又为何被杀,咳咳咳!方才,为何,又提及郑氏?”
白衍看着严枞,轻声说话间,忍不住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接下来。
在白衍的注视下。
严枞把自己的名字来历全都说出来,而之所以被杀,还要从很久以前,成为郑桃之女,郑夫人的音师开始说起。
那时候仗着对音曲闻名,严枞常常去郑氏教导郑夫人弹琴,也在心中,对郑夫人有爱慕之心。
然而事情没有如严枞的愿,严枞并没有得到郑夫人的青睐,反而随着时间,与郑桃之妻褚氏有一腿。
前段时间。
严枞正在与褚氏准备行欢事之时,碰见郑夫人进来,严枞连忙多到床榻底下,之后无意中,得知郑氏以及郑夫人的谋划,其中更涉及到诸多士族。
而后郑夫人离开,褚氏便叮嘱严枞绝不可说出去,严枞也清楚事情不是自己能管的,于是连连点头。
那曾想,那褚氏只是为了稳住他,当天晚上,郑氏便派人来府邸把他囚禁起来。
房内。
白衍看着房间的地板上,一地尸体,大大小小,有老有少。
“郑夫人!”
白衍说道。
昨日得知郑夫人时,白衍便有些担忧,却听闻赢侃已经去调查过。
没想到,那郑公、郑氏、郑夫人,全都参与刺杀嬴政。
想到这里,白衍转过身,在严枞满是恳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朝着房间外走去。
知晓这些事情后。
一个谋划,在白衍脑海之中缓缓浮现。
半个时辰后。
洛阳城内的府邸中,一个书房内,来到这栋府邸的白衍,一边躺在坐席上,享受着侍女的捶腿,一边拿着竹简看着其中的内容。
这般模样,别提有多惬意、舒适。
怀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
“君子,消息已经送到!”
身穿布衣的怀,来到白衍面前,对着白衍拱手辑礼。
把方才去送消息的将士,已经回来的事情,告知白衍。
“好!”
白衍点点头。
不过说话间,嗓音明显有痛苦。
“君子,你的身体?”
怀有些担忧的看向白衍。
当初看着将军服毒,虽然那些毒都非剧毒,而且有解药,但怀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自以为在战场上,生性够狠的他,这才知道,比起他,将军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无碍!”
白衍却是摇摇头,感受着窗外冬季的凉意,手上靠近书房内,面前的木炭。
如今嬴政与其他所有秦国官员,都已经离开洛阳,但他还留在洛阳城内。
其实从一开始,白衍在向嬴政请求提前离开洛阳后,得到准许,便回到府邸隐藏行踪,偷偷留在洛阳。
如今白衍若是没有猜错,别说其他人,就是秦国那些随行的官员,李氏、杨老将军、茅焦、太后,甚至是嬴政,都认为他已经朝着中牟赶去。
这也是白衍希望见到的。
唯有这样,才能在一开始,便给隐藏在暗地之中的敌人,一个错觉,让所有人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