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尚未说完,便看到麾下士卒似乎动了动,却又立即停下,疑惑的将领转过头,便看到白衍摆手示意先不动。
见状,秦军将领朝着白衍小跑过去。
“末将让将军受惊!”
将领来到白衍面前,拱礼道。
“无妨。”
白衍并没有在意,看着将领:“若是衍没有记错,尔乃不更,名逑!”
因为是来自白氏铁骑,又是白衍第一次领兵便率领的将士,一路走来,数次出生入死,白衍有印象,特别是此前不管是在上郡高奴,还是阏与、井陉,这名将领的木牌,都是白衍亲自拿到其手中。
“回将军,属下名逑!”
将领逑,听到白衍的话,微微一愣,看向白衍一眼后,连忙低头禀报道。
“吾命你去调查那些人,若无事罪者,属连坐之人,无惧死者,可入囚徒营,营中之人无士伍之身,却有士伍之食,立功而定罪!”
白衍吩咐道。
这是白衍临时起意的决定,因为看到那些人的眼神,白衍去过战场,比任何人都清楚,露出那种眼神的人,都已经在绝境中,孤注一掷。
想到用囚徒上战场的的一个个名将,加之那些囚徒的眼神可用,白衍倒也想试一试,组建一个囚徒营,看看会不会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毕竟在囚徒之中,很多人都是被连坐方才来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罪人。
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珍惜。
“诺!”
逑听到白衍的话,有些意外,连忙领命。
“囚徒营,便交由你统领!”
逑正准备起身,突然再次听到白衍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白衍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在这一刻不禁泛红,转瞬即逝。
“诺!”
逑打礼道,看着不远处那些将领羡慕的眼神,还有牤那羡慕的眼神,逑无法诉说此刻心中的情绪,直勾勾的看着白衍离去的背影,唯有再次拱起手。
这一刻,逑没有说一句话,却又似乎说了什么。
渠道内。
大伯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这一刻却让大伯感觉十分陌生,大伯根本不敢相信,此刻亲眼看到的事情。
然而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一件件事情都在告诉着大伯。
那个在这数年间,扬名天下的秦国白衍,赫然便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侄儿,亲仲弟的次子,水衍!
这怎么可能???
那个最不成器,他一直以来,都从未看得起的那个瘦弱侄儿,居然是秦将白衍!
秦将白衍,那个上郡高奴扬名,灭赵之战中,与李牧交战,震惊天下的秦国名将,白衍!
居然是衍儿!
大伯这一刻,蓦然想到仲弟,想到仲弟那老实憨厚的脸庞,还有仲弟媳那毫不示弱的泼妇模样,想起昔日一幕幕。
突然。
大伯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眼神格外吓人的魁梧将士,看了他一眼。
大伯被吓得回过思绪,手脚发抖,满是害怕,被两个秦国士卒搀扶起身,大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出渠道。
尚不知晓要去哪里,然而当走去渠道后,看到以往那个鞭打自己的秦卒,在远处跟在一个秦国将领后面,而那个将领则跟着一个将军,与将军,及其他将军一起,对着前面的衍儿打礼。
大伯一脸恍恍忽忽,看着前面那背影,这一刻是那么的陌生。
厘城。
府邸内,白衍听着将士禀告,尸堰方才已经离开厘城,匆匆赶往大梁方向。
白衍得知这个消息,只是叹口气,却也没有让将士去阻拦,尸家其他族人都还在大梁城内,更别说尸埕不能回大梁,那么定会让尸堰代回大梁。
一旁的木桌上。
一个个仆人、侍女,端着菜羮好肉上来。
大伯一脸虚弱的看着这一切,望着眼前的酒菜,此刻大伯根本不敢冒然伸手去拿,小心翼翼的看向远处的白衍一眼。
从震惊到接受,如今大伯心中满是悔恨,更多的还是担忧。
大伯都依旧有些恍忽,他从未想到,衍儿,居然是秦将白衍,他尚在咸阳时,对于这个名字,便有所耳闻,就是后面回到齐国临淄时,秦将白衍的名字,亦是出现在他人之口。
回想小时候的一幕幕,大伯眼下哭的心都有了,为何小时候就非要与衍儿斗气,他都是一个年长的长辈,何必和一个小辈计较,衍儿明明眉清目秀,为人也是孝顺有佳,从不争强好胜,反而在平日中,处处随和。
为何那时候,他就非要轻视、嘲讽衍儿。
明明衍儿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能成大事之人,那时候怎就如此眼拙?衍儿一看就是眉骨不凡,器宇轩昂,此等相貌,怎会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