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三日,四日后若魏国不降,便开凿渠水!”
白衍站在地图旁,尽管有心理准备,然而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有些惆怅。
白衍深知,水祸,最终受害最多的,终究是百姓,但另一方面,身为将军,白衍却不可能,让将士们白白去送死,先思君王,后忧伍卒,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在魏国百姓前面。
况且若不用水淹,日后死的将士只会更多更多,最后,恐怕还是要用水淹!
“在此之前,要遣使去大梁,劝降魏王!”
白衍转过头,看向众位将领。
若是荀朔在这里,白衍一定会让荀朔去,荀朔是名师之后,大名鼎鼎的荀子后人,由荀朔去大梁,不仅能劝说魏王,也能游说一番魏国那些名门望族,毕竟那些名门望族无论如何,都会给荀朔颜面。
可惜,此刻荀朔不在。
“遣使?将军!末将愿意前往大梁,劝降魏王!”
“将军,末将亦愿前往大梁!”
书房中,听到白衍的话,几乎不少将军纷纷都眼色一亮,特别是从燕地领兵赶来的那些将领,像于奉、枞、虞鲁等人,便连忙对着白衍拱手辑礼道。
谁都清楚,这是一次机会,实打实的好机会,毕竟以秦国使臣的身份,去劝降魏王,这本就有助于自己的名声,若是能游说劝降魏王,让魏王降秦,那毫无疑问,便是头功,此等功劳,无法想象,再者,就算无法游说魏王降秦,只要施展口舌,也有机会展露自己。
毕竟常年领兵在外,根本少有机会去咸阳王宫,更别说让秦王记住自己,秦国疆域如此辽阔,大营之多,将军之众,很多将军终其一生效力秦国,都没能让君王知晓自己的名字。
“将军,末将,亦愿前往大梁!”
一旁的昝寿,想了想,也向白衍拱礼道。
经历过此前的事情后,昝寿、仲右、颜岳三人,纷纷收敛往日的心高气傲,特别是在后面,看到边骑一个个战功,见到三万余边骑在大梁城外,压得魏国大军都不能出大梁,他们哪里还敢在白衍面前,有任何嚣张之色。
在见到那些边骑的骁勇后,昝寿、仲右、颜岳三人,终于明白,为何不提秦国朝堂中,就是韩赵旧地,白衍仇敌无数,却从未有人,敢去雁门谋乱。
也终于明白,为何那时候,白衍根本不怕他们统领黔中而来的三万大军,在营地内闹事。
“将军,吾等亦愿前往!”
听到昝寿的话,仲右、颜岳也都纷纷对着白衍拱礼,一脸诚恳。
白衍看着众人一眼,正准备开口。
大伯呼吸急促,看了那些将军一眼后,早已经等不及的他,连忙上前,拱手。
“衍儿啊,将军!”
大伯在这里耍了一个小心机。
大伯深知如今他论资历、地位,比不上那些将军,论背景,更是远远不及,眼下唯一的倚仗,便是只有侄儿,故而方才故意不小心说出口,其目的便是提醒那些将军。
他是衍儿的大伯。
“吾,亦可前往大梁,亲自游说魏王降秦,此前吾在魏国,素闻魏王其心性为人,定能游说之!”
大伯一脸从容淡定的看向侄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拱手说道。
大伯怎会不清楚,眼下去游说魏王,乃是天赐良机,只要以秦国使臣出使大梁,就算无功而返,日后待魏国灭亡后,都能算上一份功劳,直接入仕为官,轻而易举。
想到如今侄儿水渠都已经拓好,就等凿开水口而已,魏国灭亡已经是板上钉钉,此等功劳,大伯自然不想看着侄儿将其交给外人。
在大伯眼里,他与衍儿,才是自己人,有血脉之亲。
“两国之事,不容儿戏,既为秦使,当重臣大将前往,非以诚之,何以说之!”
白衍看到大伯拱手,迫不及待想要去大梁的模样,根本不可能会答应。
知晓大伯心性的白衍可不傻,若真让大伯去大梁,别说劝降,估计大伯离开厘城,便会去大梁城内作威作福,收受魏国士族送的好处。
不再理会大伯,白衍转过头,看向其他将军。
“昝寿、仲右、此行吾命你们二人,前去大梁,劝降魏王!”
白衍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昝寿、仲右二人身上,把这件事情交给这二人去做。
这段时日白氏铁骑的将领主要负责检查挖渠之事,而边骑将领领兵,连战连捷,在出使大梁这件事情上,若是再给铁骑、边骑将领去做,便有些失于人言。
燕国那些将军此前攻打燕国,都立有战功,对于交给昝寿、仲右二人前去,都不会有意见。
眼下白衍麾下大军,抛开蓝田新卒之外,都是由燕地、黔中、雁门三个方向的兵力组成,军心稳不稳固,很多时候都是与利益相关,这是当初跟着腾老将军,以及王翦将军,白衍学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