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去正堂!”
白衍对着仆从嘱咐道。
“武烈君乃是大良造,出巡在即,宗亲子弟绝不敢擅自登门!怕是有些话,宗亲之人不敢当面诉说,故而遣族内子弟前来!”
白君竹起身来到白衍身旁,轻声说道。
看向白衍,白君竹眼中有些担忧,即使白衍无心介入权利争斗,但随着白衍回到咸阳,以白衍的地位、权利,白衍无论如何,都会身不由己的陷入旋涡之中,就在这府邸外,不管在任何地方,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白衍。
“不必担心!”
白衍望向白君竹,随即嘱咐白君竹把竹简收好,说完便朝着书房外走去。
正堂之中。
随着侍女端酒端菜送来,白衍便看向正堂下,跪坐在木桌后的两名年轻男子,赢堃、赢秉壬皆是二十出头,虽是宗亲出身但身材并不显得肥胖,不过看着面部与眼神,显然多半是被酒色掏空了身。
白衍见状早已经见怪不怪,权利、财富、地位、美人,绝大多数世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而往往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在其中独善其身,而一个身处的圈子,往往比自身的观念更为重要。
“二位,请!”
白衍与这二人客套一番后,见到侍女上好酒菜,便笑着说道。
打狗看主人,虽与这二人不熟,但白衍依旧给足宗亲颜面,全程都在笑脸相迎。
“多谢!”
赢堃、赢秉壬抬手笑着对着白衍感激一番,随即彼此对视一眼,显然能来良造府邸,还能得到大良造的亲自接见,即便是他们二人出身赢氏宗亲,但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心中亦是激动不已。
就这一件事,日后无论是去酒楼还是那里,在与好友饮酒交谈时,都足够吹嘘的。
若是身旁还有诸多美人,定会让所有美人侧目!
“武烈君,今日前来,乃是吾兄弟二人有一事相求!”
赢堃一脸笑意的看向白衍,率先开口。
白衍听到赢堃的话,心中早已了然,但还是故作面露诧异,放下酒爵,目光看向兄弟二人。
“听闻有功者而不得赏,是为不仁,听闻有能之臣,侍奉君王而不公,是为君王不明…”
赢堃对着白衍打礼,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不过两句,便见到白衍面色一变,抬起手阻止赢堃继续说下去。
“吾与重泉君,有同僚之谊、旧交之情,故今日汝二人前来,衍以礼待之!眼下,若二位有涉及君王之言,还请重泉君亲自前来!”
白衍笑容散去,对着二人说道,其意很直白,也借机告诉二人,寻常之言不碍事,但有些话不能说,无论是身份还是场合,都不时宜。
“武烈君多虑,吾二人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妄议大王!”
赢堃见到白衍的模样,连忙说道,一旁的赢秉壬,也跟着讪讪点头。
或许是着急,这二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白衍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嬴政,而赢堃、赢秉壬二人的回答,却是令人皱眉。
“是啊!当今大王,乃是世间少有的贤明之君,若非如此,吾秦国,怎能谋图天下!”
赢秉壬说道,话音落下之后,显然话并没有说完,犹豫几息,再一次与赢堃对视一眼,方才看向白衍:“不过,从古至今,贤明之君少有,但奸臣,却十分常见!”
看到白衍拿着酒爵,一言不发的饮酒模样,赢秉壬继续说道。
“古贤有言,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故而吾二人以为,再贤明的君王,也会被奸臣所蒙蔽,故而做出错误的抉择!”
话止于此,如此直白的话,只要不是聋子,就能听出赢堃、赢秉壬的来意。
“二位是说?”
白衍再次饮下一杯美酒后,看向这二人,一看就知道这二人常常混迹酒楼女色,在吹捧奉承之中成长,心思不深,而且在族中也并非重点栽培之人。
“嘿!”
赢堃这时候沉吟两息,讪笑着对着白衍打礼。
“听闻在齐鲁旧地,有传言,鲁太傅曾与人言,秦乃暴秦,天下之人,当愤而伐之…”
赢秉壬这时候从绸衣的宽阔袖袋内,取出一卷竹简,小心翼翼的打量白衍一眼,随后起身,弯腰低头拿着竹简,放在白衍面前。
“此乃鲁太傅之着书!是以诛秦论!不知真假,故而族中长辈命吾二人特地前来询问…”
赢秉壬转头与赢堃对视,见到赢堃点头鼓励后,深吸一口气,用轻飘飘,却又耐人寻味的声音询问着。
“良造夫人,可曾听闻此事?”
赢秉壬那面色略微暗处的脸颊上,随着话音落下,逐渐紧绷起来,呼吸粗重的望着白衍,轻轻拿起竹简打开看起来。
正堂内。
安静之下,赢堃、赢秉壬紧张的看着白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