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不敢偷这件东西,却不能阻止他想偷其他东西的心,而若是身边的人都是行窃之人,那么刑罚,在这个时候就不适用!”
白衍轻声解释道,话音落下,原本看着竹简的嬴政,神情虽是不变,但明显微微一顿,看竹简的目光也停留下来。
“而若是一个受过教化的人,则是不需要刑罚,也不会去偷东西,因为教化,使得他不耻去偷东西!即便是身边的人偷东西,他也不会参与,甚至不耻为伍,久而久之,甚至他还会影响那些偷东西的人,因为这两种人在一起,反而会让其他人害怕他会告发,从而受到刑罚,如此,这两种人便会分开,而收到教化的人越多,便会让越多偷东西的人忌惮”
白衍轻轻诉说着,而原本看着竹简的嬴政,早已经听得入神,很快便联想到,白衍口中偷东西的人,不正是楚地的楚人,而偷东西,便是动乱。
“如此,法不在,而人在,亦能存善,善则民安,民安则无需法令!”
白衍认真的说道。
目光早已不在竹简上的嬴政,面露思索,放下竹简后缓缓起身,绕过木桌,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木桌旁,白衍则安静的跪坐着,耐心的等待嬴政的询问,这时候便是要为嬴政解惑的时候。
“楚存之时,便以礼治,结果如何?”
嬴政一步步来到地图旁,看着巨大的地图上,那个大大的秦字,再看看昔日楚国的大片疆域,如今变成陈郡、泗水郡、九江郡 “回王上,楚为儒治,自然不可!”
白衍听到嬴政的回答,轻声说道。
一番话。
安静的书房内,别说木架旁的蒙毅神情一震,就连地图旁的嬴政,也神情一怔,随即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白衍。
礼与儒、儒与礼,基本不分开,嬴政一直以为,白衍口中的礼,便是如今的儒,没想到眼下白衍的回答,似乎却不是儒家。
“说!”
嬴政这时候终于再次提起浓厚的兴趣,既然不是如今的礼,那么嬴政心中,自然不会那么抵触,如此一来,嬴政倒是十分好奇,白衍的礼,又是如何。
“臣以为,治楚,先治儒!”
白衍起身,在诸多烛灯的照亮下,在嬴政的注视中,抬手对着嬴政说道,低头后,看向嬴政。
“至周以来,世间儒家,莫以士族为言尔,是为士儒,若是后世儒家,皆以君王为言尔,再代之楚儒,是以教化楚民,又是如何?”
白衍站在木桌旁,看向嬴政说道。
嬴政听到白衍的话,双眼一亮,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一幅场景,整个人都有些失神、眼中忍不住有丝激动,可两息后,平静下来,却是忍不住摇头。
想法倒是可信,并且有理有据,但实行起来,难如登天,基本不可能做到。
“天下士儒皆在齐楚,寡人数年来,征贤纳士,可天下士人,皆在齐楚而不赴秦,莫说治儒,就是让天下儒家,为寡人说上一句话,都汝妄想!”
嬴政看着地图,指着地图上齐地的位置,话语中尽是幽怨、愤怒、不甘,最终,尽数化为难以言喻的无奈,那份心中的不平,或许唯有嬴政一人,方能体会到。
“治儒,从而治楚,谈何容易!”
嬴政叹息一声,独自站在地图旁,看着眼前巨大的地图,第一次感觉到乏力,明明诸侯皆灭,明明秦字,已经替代昔日所有诸侯,成为这张地图疆域上的主人。
“儒士皆以士族为首,为士族所拢,而齐楚之地的士族,面对秦国,那些士族不可能会耗费心力,让儒士帮助秦国,若是那些士族有心,楚地又怎会如此动荡,寡人又怎会为楚地而愁!”
嬴政转过头,看向白衍。
本以为随着这番话,这次的讨论便到此为止,毕竟白衍有心,也出谋划策,是个办法,但奈何实施起来,基本不可能。
嬴政对治理楚地,短时间内已经不抱有太大希望,只能等到迁徙那些旧族到关中之时,再好好谈一谈,至于那些大儒名士,嬴政日后去泰山封禅之时,自会召见,彼时想办法拉拢。
这也是眼下嬴政唯一的机会,也是面对楚地,整个秦国,唯一的办法。
“臣有一策或能为王上解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本就已经放弃的嬴政,突然目光一凝,转头看向木桌旁那个拱手的少年,眼中尽是疑惑不解。
“白衍,汝有办法,解士族、儒生之患?”
嬴政开口询问,语气中隐约有些不可置信,就连称呼,也是直言白衍,而非武烈君。
天下士族对儒士的垄断,这几乎已经是无解之局,士族圈养儒士,而儒士又能引导天下生民的言论,从而保护士族,纵观天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这彼此间的关系,纵使嬴政统一天下,麾下秦国军队所向披靡,也不敢冒天下大不为,杀光士族。
士族,并不是指某地的人,也不是某个姓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