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前,凤铭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把尖尖给召回来。至于那些黑衣人…暂且就在那山庙里待着吧,反正有结界罩着,他们也跑不了。
几人以瞬移之法来到妖界边境后,租了辆以兔妖为驱动力的车辇作为代步工具——妖族境内,别界生灵无法使用瞬移术,租个车辇可节省体力和时间。
四个人坐在车厢里,凤铭和尖尖坐在一边,云澜和沐霜坐在另一边。
在车里坐了一阵后,凤铭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个荷包,毫不别扭地把它递给了对面的人,故作不经意道:“喏,给你绣了一个小玩意,你好好收着。”
荷包是白色的,上面还绣着一坨乱七八糟的红色不明物体。那玩意张牙舞爪,倒是与绣它的人的脾性有几分相似。
许是知道自己绣得不太好,还不待云澜把荷包接过去,凤铭便赶紧挽尊道:“我随便绣的!绣工可能有点差,你担待着些啊!回头有时间了我再给你绣个好的。”事实上她的态度并不随便,手不知被针扎了多少下。然而她好面子,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竟蠢笨至此,故用障眼法盖去了手上的伤。
云澜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接过了荷包,端详一番后认真道:“绣的很好看。”不是阿谀奉承,他是真的认为很好看。
“不过,你绣凤爪有何深意?”他注视着荷包上的赤色绣花,虚心发问道。
凤铭痛心疾首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就差把“你是不是眼瞎”这几个字写脸上了。尖尖则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对着荷包观赏一番后嘲笑云澜道:“你眼神真的不太好,说这丑东西好看便罢了,竟然还把乌贼看成了凤爪。”言罢,她又捣了捣自家主人,一脸认真道,“主人,难得遇到一个眼瞎的,赶紧上。”意思是只有眼瞎之人才能瞧上凤铭。
沐霜并不知道尖尖是剑灵,奇怪道:“这位姑娘,你是凤铭姑娘的侍女吧?你怎能这样说你家主子呢?”说完也盯着那绣花看了起来,继而不屑道,“什么乌贼啊,明明是只蜘蛛。自己眼神那么差,还好意思骂我们云澜。”
“你有病啊,拿自己的错误认知当真理。”尖尖也不客气。
凤铭的脸色变化过程宛若白面发霉过程,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虽然尖尖沐霜也没猜对,但她只朝云澜发难:“云澜,你眼睛最亮。你来说说,我绣的到底是何物。”
“世间尤物。”云澜淡定道,他真是这么觉得的。
“天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一直以损人为乐么?看来凤铭姑娘真是让你变了不少。”沐霜不敢相信。接着站起了身,向外走去,“我还是到外面坐着吧,吹吹风也看看沿途景色。”实际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尖尖坐在原位不动如山,心里则在想,这沐霜八成是觉得凤铭快公布绣花的真实身份了才羞得慌忙跑路了,毕竟蜘蛛这一答案委实离谱。
凤铭对云澜的回答嗤之以鼻:“此言不假,但你答非所问。这是凤凰花!”
尖尖高调地咳了两下,似乎觉得自家主人疯了。
兔妖车的速度虽比不上瞬移,但也相当之快。不过一个昼夜的工夫,几人便抵达孤勇山山脚了。山巅乃九头妖龙栖息地,也是案发场所,他们准备上去看看。
由于山路崎岖不平,且常有巨石滚落、凶兽出没,故几人选择步行上去,将巨兔和车辇留在了山脚下。
登山前,凤铭对云澜道:“此地温度极高,山巅更是炎热难耐。你不喜热,不若和沐霜待在山脚下?”
云澜觉得她在瞎操心,断然拒绝道:“你真以为这温度能给我身体造成多大不适?”说完便往山上走。沐霜自是不愿一个人留下,也走了。
凤铭对着两人的背影比划了两下拳头,随即拽着尖尖跟了上去。
到达山巅后,几人先是去了妖龙被催眠之处。它是在那陷入沉睡的,也极有可能是在那被杀的。
这里像是一片炼狱,温度高得吓人,身居此处如居于炼丹炉中。地表皲裂,似要坍塌,下面还有岩浆在静静流淌。
凤铭将四周环顾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奈地想,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场怕是早就被清理干净了,能找到线索才真是奇怪了。
回想一番,某几件事情当是关联在一起的:为唤醒在忘川河畔被打成重伤的凤奕,她不得不去妖族取妖龙心头血;为顺利取到血,她借来了御龙笛,让妖龙陷入了沉眠。结果它却在沉眠之时被害了…
会不会…凤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打伤父帝的人和屠龙之人是一伙的?打伤父帝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假他人的笛音让妖龙陷入沉睡、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妖龙?可是,父帝明明和她说了,他是被天魔打伤的。
按她之前的推断,天魔是假的,是龙夜琛制造出来的。如果打伤凤奕的人真的是天魔,那杀害妖龙的人便极有可能是龙皇那边的人。
可是,龙皇杀妖龙干嘛呢?凤铭晃了晃脑袋,觉得事情变得玄妙起来。思来想去,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