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说完。
阿梓才注意到,这份蛋糕上,一点儿水果都没有。
有许多人都喜欢沾着奶油的水果。
然而,陆铭是个例外,他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而这个细节能记住的人不多,琴算是其中一个。
要不是这份细心,也不会让陆铭中计了。
他分好了蛋糕,递给了阿梓一份:“琴,有跟你聊起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聊起过。”阿梓说。“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我能看得出来,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我想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是你的安排,她应该不会接受我的帮助,会选择自行了断。”
“她是个很细心的人。”陆铭笑着说。
“我也以为你会恨她。”
“没有必要。”陆铭摇了摇头:“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似乎很擅长站在别人的角度上看待问题。”
阿梓有些意外地看着陆铭。
印象里,他就是一个非常细心和认真的人,现在更加确定这一点了。
“所以我也非常理解你的老师。”陆铭接着说。
“换成是我,我也会去嫉妒这样一个人,他明明没有本事,却因为幸运,一步步走到了常人难以达到的巅峰。”
“因此他心里不平衡。”
“这种事情,我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
阿梓重重咬着嘴唇,转身望向窗外。
“老师是很有名气的医生,他原本可以有更辉煌的未来。”
“你不觉得他现在也很辉煌吗?”
陆铭话音刚落,阿梓便抢着说道:“不觉得!”
“我非常不理解老师的这种做法!”
“他太偏激了。”
“但是,我没办法劝说他不要这么做,他原本可以成为享誉世界的外科医生的。”
“现在,他却在用人体做实验!”
“……”
阿梓的肩膀在颤抖。
陆铭非常明白。
作为一名学生,尤其是一名喜欢自己老师的学生,看着自己的老师一步步走向歧途,那一定是一件极其痛心的事情。
只可惜,他帮不了什么忙。
“那就是炽天使计划吧!”陆铭说。
“你已经猜到八九成了。”
阿梓转过身来,她眼睛通红,深吸了口气,止住了啜泣声。
“楼上是他实验的地方?”陆铭又问。
阿梓依旧不能说。
“你很快就会见到的。”
她只能说,和陆铭有关的事情。
“老实说,你觉得有另外一个世界,这种事情,它……会让人害怕吗?”
陆铭吃了口蛋糕,也轻车熟路扯开话题。
“害怕?”
阿梓笑了一声。
“还有比人间更可怕的世界吗?”
“再说,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不是一直都在研究外太空的世界吗?”
“说不定,我们就已经被不知道什么外星人观测到了。”
“这种事情,对我们而言重要吗?”
“就像神话中的诺亚方舟一样。”
“假如,未来真的发生了什么灭世的恐怖事件,那么率先登上方舟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们这种人。”
“哪种人?”陆铭问。
“普通人。”
阿梓一字一顿道。
“这也是你不愿意阻拦你老师的原因吧。”
陆铭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剑,刺得阿梓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换成是您,见到这种神迹,您能冷静下来吗?”
陆铭闭目思索。
思索了好一阵,才道:“不能!”
“我也不能,我的老师也不能!这种事情,超乎了常规,却又好像合情合理的存在一样,我晚上睡觉,梦到那场面的时候,都会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重新坐到了窗台上,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蛋糕,不算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非常勉强的笑意。
陆铭看着。
也坐在椅子上,吃起了蛋糕。
直到蛋糕都被消灭掉了,陆铭才接着说道:“现在呢,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她放下了碗。“以前,我还能想,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现在,完全想不到了,或者说,坚持我这么浑浑噩噩活着的理由,只有一个了。”
“你老师。”陆铭说。
“没错,如果不是碍于老师和学生的身份,我们或许在两三年钱,就该领证了。”阿梓露出罕见的温馨笑容。
“现在呢?”陆铭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