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的唐良瑛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推开那些医生,就冲了进去。她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就去怒声训斥唐沐坤:“你鬼哭什么?你表哥还没死呢。”
唐沐坤听得心头一跳,还以为陆瑾年又复活了呢,慌忙瞪大眼睛,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陆瑾年不是死得好好的吗?他姑妈瞎叫个什么劲啊?
“姑妈你要节哀啊,表哥已经没了,你可要为他报仇啊——”
“闭嘴!”唐良瑛怒喝一声,然后就拼了命地去呼唤陆瑾年的名字,并使劲摇晃他的身体,“瑾年,你别吓妈呀,妈只有你一个儿子,妈不能没有你啊,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唐良瑛用尽各种办法,甚至不惜去咬上儿子一口,就是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唐沐坤就呆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个疯婆子发疯。陆瑾年死的时间越长,唐沐坤的本性就暴露得越彻底。要知道装模作样可是很累人的,他可没力气一直装下去。
站在外头的赵管家看不下去了,大少明明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他们这位夫人还去虐打他的遗体,又是咬,又是打巴掌。她要是真的这么在乎少爷,就不会一心去陷害大少奶奶,而不守在急救室外了。
说白了,她对自己儿子的爱根本少得可怜,她爱的只是她自己,她怕的也只是自身利益受到损害,所以才不肯接受事实。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做出要死要活的模样,给谁看哪?
赵管家带着陆家的保镖走了进来,他们把唐良瑛架到一旁,重新给陆瑾年盖上白单,整理好他的遗体。
唐良瑛还在那里发疯呢,“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的瑾年还没死,没死——”
她左推右搡,用大喊大叫来掩盖她的恐怖与心慌,“不就是被刺了一刀吗?他身体那么好,怎么就死了?一定是搞错了!搞错了!”
“不就是被刺了一刀?”小六爷的声音陡然在急救室里响起,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和愤慨。他一向不惧权贵,这时更是直白露骨地去质问唐良瑛,“你还想自己儿子被刺几刀啊?”
唐沐坤一向对小六爷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陆瑾年死了,他心情大好,觉得不枉他今天所受的痛苦和屈辱。
所以决定先好好看会儿戏。他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陆家人出丑,他姑妈虽然跟他一个姓,却是堂堂正正的陆夫人。现在能看到她丑态毕露,他也是很开心的。
想他姑妈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没少踩他,还笑话他处处不如陆瑾年。
“你算什么东西?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唐良瑛永远不会忘记在外人面前摆好她陆夫人的臭架子。哪怕是在她失去儿子的时候,她也不肯失了自己的身份。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吧?”小六爷这句话,让唐沐坤警觉了起来。小六爷是神医,肯定知道真相。他急声插话道:“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你这个庸医给治死的?姑妈,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闭嘴!”小六爷讨厌他说话的时候,有苍蝇在一旁嗡嗡乱叫,所以直接冲唐沐坤警告道。
唐沐坤顿时大怒,指着小六爷,就想让唐家的保镖去修理他一顿,“你个混账,居然敢这么跟你唐爷说话——”
他的“话”字还有尾音尚在嘴里,小六爷就眼疾手快地弹了一粒小药丸进他的嘴。唐沐坤很精明地没有吞下,还想把它给吐出来,不过那粒红色的小药丸入口即化。
唐沐坤顿时觉得头大舌麻,嘴里发不出声音。
唐家的保镖一见他这样,都想冲进来跟小六爷动手,逼他交出解药。赵管家及时带着陆家的人阻止了,他厉声喝斥:“大少的遗体前,谁都不准放肆。”
唐家的人当然不干:既然谁都不能放肆,那小六爷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给他家大少下毒?
还是小六爷自己出来解释:“放心,麻舌头的药,一个小时候后就自动解了。我好歹也是个爷,不屑用毒来杀人,要不然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然后他一指唐沐坤,并看向了唐良瑛,“他就不一样了。你的好侄子在匕首上淬了一种叫‘昙花现’的毒,是瑾年致死的根本原因。”
唐沐坤听了连连摇头,唐良瑛也是不信,匕首是她亲手交给侄子的,刀锋的锋利程度,以及刀的厚薄长短,她都找专家问过,绝不可能致命,顶多就是放点血,让陆瑾年休养一个月而已。
小六爷已经掀开白单的一角,仔细看了陆瑾年刀伤的伤口,继续道:
“他捅刀的时候,瑾年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刀子捅得并不深,还留了半寸刀口在体外。可是那王八蛋拿着刀在瑾年的身体里转动,致使瑾年的伤势急剧加重!”
“什么?”唐良瑛顿时眉头紧皱,怒目瞪向唐沐坤,“你还转刀搅瑾年的肉?”
唐沐坤不能说话,就一个劲地摇头。小六爷冷笑,“陆夫人不信,就叫法医来验吧。这么严重的伤口,不是成年男人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