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见拙的出现对于邢昊天来说并不意外。整个驿站都是被邢昊天给包下来了,最顶楼这一层便是邢昊天的起居室。赤尾崖属于异族部落,族人的生活方式仍旧延续着从前部落的习性,除去邢昊天之外,邢昊天一直都是以少阁主的身份示人,但实际上赤尾崖最高领导者并不是邢昊天而是连裘国师和大祭司甚至是邢昊天本人都从来没有人见过的族长。当年邢昊天落难后,一个人给了他信物,他只是带着这位神秘人的信件来到赤尾崖,赤尾崖的族人见到信件和信物之后才按照信件上面的内容拥护邢昊天为少阁主。赤尾崖见信物和信件如同见族长,那必须是绝对的服从,实际上这种服从并不是对邢昊天而是对当年救赤尾崖于困苦艰难的新族长!
“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好似还是当年我们初见时的模样。”邢昊天十分的热络。
萧见拙自然走过去:“怎么没变?当年初见我们才几岁?”萧见拙笑着走到桌前坐下。
“刚刚出锅的月饼,你尝尝!”邢昊天拿着对半分开,一半递给萧见拙,一半自己留着。
萧见拙接过那半月饼随即放在盘中:“我不爱吃甜食!”
邢昊天笑笑:“还是这凉城内的月饼好吃,尤其是这榛子酥的。从前在赤尾崖每年也都会特意做些月饼,但总是没有那种过节的感觉,你说是为什么?”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情有可原!”萧见拙无关紧要的回答。
邢昊天冷笑,不说话,只顾吃手里的月饼。
“今年冬天是个寒冬,你手里的灰面和盐可是要起大作用了,正好你回来可以完美解决凉城今冬缺粮少盐的困境,你是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天还是身边另有高人提醒你,这样的天机也被你占卜到了!”萧见拙随口一说。
邢昊天吃完最后一口,用手帕擦干净手指:“你说什么,我竟然听不懂,赤尾崖可不爱吃面食。”邢昊天觉得好笑。
“一百斤精面就有二十斤灰面,这几家面坊一年时间所积攒下来的灰面就足以垒成一座面山了,更何况是五年时间,这只是在凉城,其他地方还不算在里面!”萧见拙平静地说道。
“萧见拙!你今日来无缘无故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我来凉城没有主动去拜访你,让你不高兴了对吧?还是我拿了你女人发簪惹你不快了!”邢昊天一副小人的模样,脸色也不好看!
“你离开凉城有多少年了?你还以为你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盐,你有足够的兵力,然后发动一场战争,杀死当年欺负你的人,用武力去征服他们,以武力宣誓你的主权后你就可以万人之上了吗?你来凉城才几天?你来之前对凉城又有多了解?这已经不是蛮荒时代,动不动就能以武力去厮杀和抢夺领土!凉国的百姓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萧见拙语气带有警告的信号。
“百姓无辜?那当年我和翰文就不无辜?我的母亲就不无辜?”邢昊天态度更为阴冷。
萧见拙并不奇怪邢昊天为何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因为他骨子里流就是帝王血脉,帝王天生的杀戮在邢昊天身上更为显著。萧见拙不想与他争辩这些没用的,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把那两个姑娘放了,她们,你惹不起?”萧见拙突然转开话题。
“你怎么这么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邢昊天阴笑着看向萧见拙,眼里的愤怒毫不掩饰。
萧见拙抬眼与他对视,若不是当年一诺,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会这么近距离的去接触,萧见拙一刻不愿多待。
“哥……哥!今日过节,我带先生过来陪你过节!”邢翰文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上来,脚步声脚步声也慢慢地上来。
邢昊天的神色有些拘谨,他看向萧见拙,萧见拙反倒十分的淡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倒是出乎邢昊天的预料,他以为萧见拙会避嫌。
邢翰文怎么也想不到萧见拙会出现在这里。“见拙!”邢翰文明显的拘谨。
萧见拙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去搀扶先生入座。“今日中秋佳节,难得大家能在此一聚!你倒是早到了!”先生笑着说道。
“原来你们是早就约好了的!我刚刚还以为……”
邢翰文还没有说出来的话被先生一个眼神给警告住了,邢翰文有些尴尬的拿起那半块月饼以掩饰自己的窘境。萧见拙把这一细节看在眼里不表示出来!
“见拙!果然不出你所料,那日我们按照你说的,我就随便带着一本空白的账簿去了户部,然后就说账簿看完了,亲手交给了李长辉。你都不知道当时李长辉的那个表情,除了惊讶就是错愕,他接过账簿竟真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立即将那本空白账簿藏进衣袖里,还好生送我们出户部,还真是被你全部说中了!还有,还有,你让我去查的那八间铺子,其中两间在城西,我亲自带人去查,还真是查处大问题来了,这两间铺子明面上是以卖茶为生,实际上他们背地里都是私盐往来,更出乎意料地是这两间铺子的老板都是一个人,叫老龚,所有的私盐都是通过这两间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