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风对着马祥麟一阵怒吼,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战场上火铳声,喊杀声,还要加上大雨淋漓之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老南风那点吼声有个屁用。
马祥麟根本听不到,他继续单枪匹马,在敌阵中纵横来去,帅得不要不要的,西凉锦马超那个“锦”字,可不是吹的,就是用来形容马超长得帅。
而马祥麟号称“小马超”,那必须也得帅,独眼都不影响的帅。
“帅你娘娘个腿。”老南风提起火铳又想打。
程旭却将他的火铳给按住了:“别打了,看一看川中白杆兵打仗也好,知已知彼嘛。”
老南风听到那個“彼”字,心中一动,对呀,我们可不是真正的官兵,我们高家村那个场面,早晚是要自己拿天下的,朝廷和我们不是一路人,那可不就是“彼”么?
老南风咧开嘴,嘿嘿笑了一声:“要不,干脆趁乱,一枪把马祥麟给崩了,‘彼’就少了一员大将,而且混战之中,谁也不能说我们是故意的。”
程旭摇头:“这小马超一向没什么劣迹,天尊不会允许杀这样的人。”
老南风也就没意见了。
程旭大声下令:“全军停止射击,骑兵营可以准备痛打落水狗了。”
皂莺摇头长叹:“以前,骑兵都是用来打先锋的,只有在咱们高家村,是把骑兵用来打落水狗的。”
众人说话这点时间里,白杆兵已经与贼军交战起来。
马祥麟一个人骑着战马,在敌阵中乱窜,根本不管后面,而白杆兵的指挥,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看起来有点粗豪,穿着一身戎装。
白杆兵在她的指挥下,打得还真是有板有眼。
前排的白杆枪仿佛枪林,对着贼军一阵乱捅,捅中了还向后一勾,将他们拉得摔倒在地,后排的白杆兵的长枪,从前排的缝隙里穿出来,对着靠近的敌人乱捅。
贼军刚刚被火铳打崩了士气,本来就是处于溃散状态,被这样的白杆枪阵逮住,完全没有抵抗的勇气,被捅得哇哇惨叫,鬼哭狼嚎。
夹在高家村民团与白杆兵中间的贼寇,吓得只好向着两边逃逸,散开。
但他们向两边散了也跑不掉,皂莺的骑兵队立即飞奔了过来,追着贼兵一阵乱砍,又砍得不少人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好一会儿之后,贼军全都散了。
民团与白杆兵也终于汇合到了一块儿。
马祥麟跑到了民团前面,向着这边一眼扫过来,这一次终于看清楚了,队伍中竖着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字“邢”,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蒲州守备”。
马祥麟抱枪道:“来的是蒲州守备邢将军的队伍吗?”
邢红狼打马出列:“正是老娘。”
马祥麟见到对方是一员女将,也不由得愣了愣:咦?朝廷还有除了我娘和我媳妇之外的女将?
邢红狼见他表情古怪,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哼哼道:“看什么看?你这表情,是看不起盐枭么?”
马祥麟:“哎?你是盐枭?”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这蒲州守备邢将军的来历,毕竟邢红狼才是才被杨鹤“招抚”下来没多久的,那时候消息传播速度又慢,朝廷的公文都乱七八遭的乱发。
就算是地方官也有可能搞不清邻县的人事变动,更别说出征在外的将军了。
邢红狼随口自我介绍了两句,马祥麟这才知道,眼前这女人居然是山西盐枭,而且还曾经加入过王嘉部,最近才投靠的朝廷。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不禁暗惊:还好这女人投靠朝廷了,现在是友军,要是他还在流寇那一边,我这一支军队就要在这一役里全军覆没了。
“邢将军实力不俗。”马祥麟抱了抱拳:“本将军钦佩之极。”
“好说好说。”邢红狼也随口打哈哈:“难怪蒲县能顶住贼军数日围攻,原来是有闻名天下的川中白杆兵在这里驻守。”
大家交换一个马屁,社会人办事就是这么圆润,然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民团跟着马祥麟,走进了蒲县中。
大伙儿这才发现,蒲县没有城墙,在原本应该是城墙的地方,现在堆着大量的石块、木头、破车、各种垃圾,堆成一个圆环形,将整个县城给包围在里面。
郑大牛忍不住就奇道:“呀?为啥城墙是这样?”
旁边的皂莺低声道:“很明显,这城池在一年前,被流寇攻破过,所以城墙被拆了。”
郑大牛这才恍然大悟:“那这里的老百姓…”
马祥麟回过头来,一脸的沉重:“这里的老百姓很惨,去年就有几乎一半的县民被流寇裹胁跑了,剩下一半人也被抢得家徒四壁,好不容易花了一年的时间修养生息,重振旗鼓,没想到流寇今年又来了,城里现在…唉。”
众人:“…”
就在这时候,坐在高初五肩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