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懿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垂下眼眸。
客厅内很安静，佣人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退了出去。
等到林懿注意到的时候，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她和宋袭野两个人。
她心里无端有些紧张，抓握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双锃亮漆黑的皮鞋。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林懿。”
宋袭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如果刚才我没有赶到，你是不是准备答应老爷子？”
林懿缓缓抬起头，杏眸清澈的望着他的眼眸，“现在回答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
他薄唇微抿，眼眸格外的漆黑，直勾勾的看着她。
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将她看穿一样，“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林懿沉默了瞬，面色平静的承认：“是。”
宋袭野顷刻间变了脸色，面上的神情似嘲似讽，“你还真是从始至终的坚定。就这么想离婚？这么想甩掉我？你到底看不上我哪点？”
最后一句话小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那你又在坚持什么？宋袭野，我同样看不懂你。”
林懿声音平和，却又带着不同于往日的犀利：“说实话，我们结婚三年，见面的次数怕是一双手都能数过来。你的那些朋友，外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看的起我。我虽然不喜欢出门，但也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无非就是个因为恩情强攀上宋家的破落户。”
她缓了下，又接着道：“我们两个再这么继续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你大可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或者真心喜欢的女人。”
“当然有意义。”宋袭野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你就是——”
【我喜欢的人。】
临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胸膛起起伏伏，压在喉咙里的话却发不出来。
仿佛已经丧失掉说真话的能力。
林懿目光平静的和他对视，眼神平静无波。
说不出口的喜欢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人的自娱自乐罢了。
如果她没有绑定系统，就宋袭野表现出来的模样，有谁能看的出来他喜欢她？
即便是现在，林懿也没有多少真实感。
心里想的和他实际做的毫无关联，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绑定系统的梦，什么读心术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这段时间每次提离婚你总是表现的很抗拒。但宋袭野，我真不知道你在抗拒什么，你明明在我面前不只一次提过你很讨厌我，不是吗？”
林懿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声音淡淡的丢下一句。
随即，转身朝外边走去。
“别走，壹壹——”
宋袭野下意识伸手去拦她。
林懿却没有停留，直接走了出去，很快消失不见。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
宋袭野像生锈的机器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艹！”
*
夜色酒吧
方青砚看着坐在沙发上闷头灌酒的宋袭野。
忍不住挑了下眉，说道：“袭野，你这段日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找我喝酒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啤酒，推到了一边。
宋袭野也没阻止，任由他拿走。
抽出一根烟点燃，靠在了沙发上，冷不丁问了句：“你说女人口中的喜欢都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都得说出来才行。”
“你竟然也有情感方面的问题了？”
方青砚诧异，眼底带着调侃，“倒是稀奇。”
“快说。”宋袭野催促他，“你替我分析分析，你当初和你那初恋女友，不就是你追的她吗。”
“这也要看人。”
方青砚也没推辞，慢悠悠说了起来，“不过前提是你得让人看出来你的喜欢。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遇到喜欢的人你得适当放下点脸面，必要的时候还得有点不要脸的精神。反正追女人，绝对不能像你现在这样端的高高在上的。”
他借机夹带着点私货，顺带损了他一把。
宋袭野听完他的分析后，倒是皱着眉认真思索了起来。
方青砚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八卦了句：“你说的女人是不是你那联姻小妻子？”
闻言，宋袭野斜他一眼，没承认。
方青砚却已经了然，“果然是她。不是我说你袭野，你藏的够深啊。如果不是我凭着点蛛丝马迹猜到，还真看不出来。”
他眼底划过抹兴味，“就你以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我们都以为你很讨厌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