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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1 / 4)

今岁的冬日格外寒冷,萧芫撑起枯槁的身子望向殿外苍灰色的天空,眸光有些涣散。

她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春日。

她最喜热闹,最爱花开,去岁百花争艳的景色,被病痛折磨得久了,她都要想不起来了。

还有那个爱为她折花的少年帝王,也不知几年未见,如今的他成了什么模样。

是不是还一样古板,爱管东管西。

清泪从眼角滑下,一滴滴落在床榻上,她喘息着攥紧心口。

心每跳一下,都有一阵闷痛漫延开来,青白的唇瓣张得更大,熟悉的窒息感渐渐扼住喉咙。

在这座荒芜破落的宫殿里,她每捱一日,就被压垮一日,也比前一日更想知道,他为何不愿见她?

为何已经隔了这么久,她每次使人递出去的消息还是石沉大海?

棂窗前枝条上的赭石色愈加暗沉,恍惚有纯亮的片片白色飘近,贴着缝隙滑落不见。

落雪了啊……

门吱呀一声,清亮活泼的声音跃了进来,“娘子娘子,您瞧瞧奴婢带回来了什么?”

萧芫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大致看到是一抹鲜亮的红。

那抹红跳跃了两步,坠落在地。

欢快的脚步变得慌乱,冲到她的床榻前。

一双有力的手扶起她,“娘子,药就在您手边上,难受了怎么不吃呢?”

好几粒小药丸被塞入口中,萧芫艰难咽了下去,软软倚在她身上,缓了好久呼吸才平稳些,胸口的闷痛依旧不减。

无力地扯了下唇,“丹屏,今日我已吃过两回了。”

就在半月之前,她一日还只用吃一次,一次吃一粒。

可是现在,好像吃再多,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丹屏呼吸一滞,用力抿了下唇,眼眶忍不住泛红。

将萧芫扶在引枕上靠好,拾回掉落的花,再面对她时已变出了笑脸,“娘子您瞧,您入冬起便心心念念想看的梅花,奴婢替您折回来了。”

萧芫迟钝地将目光挪向这朵俏丽的红梅。

鲜嫩绝艳的色彩好看极了,让她久久移不开视线。

忽然抬起手,握住了颈项上坠着的东珠璎珞,很熟悉地摸到属于梅花的那一朵。

这是他送她的。

是当年,他专门使朝中工匠,用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东珠为她打了这样一副举世罕见的璎珞,上面精细巧妙地铺绘了百花,栩栩如生。

将一年四季里最最艳丽的风光尽数汇聚在这巴掌大的物件上,无论皇城中举行什么宴会,那些贵女公主但凡见了,没有不羡慕的。

只是不知究竟是羡慕这价值连城的璎珞,还是羡慕她自幼养在太后姑母身边,未及总角便已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

亦或都有。

但自从姑母去了,她被圈在这小小的一方院落里,便万事皆休。

惜年的骄矜与肆意成了泛着斑驳枯黄的美梦,恍若隔世,仿佛存在就是为了衬出现在究竟有多么凄楚。

丹屏将花枝缓缓放低,眸中终是忍不住泛起了水光,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娘子,您还是想要去见圣上吗?”

萧芫没回应。

心口的疼痛与空气里的阒静一同缓缓漫延着,将不大的寝殿填得满满当当。

良久,她勾起唇角。

笑容的弧度丹屏只在过去的娘子身上见到过,甚至隐约可以从中窥见从前张扬的影子。

可放到现在,只让人觉得苍白脆弱。

“今日是他的亲政大典,姑母和我说好陪他一同的,姑母不在了,我总要去瞧瞧的。”

丹屏的心揪成一团。

亲政,太后殿下,还有圣上……每一个都是娘子心中最深的痛,她都多久未曾听到娘子提起了啊。

看着娘子病骨支离的模样,丹屏从未像今日这般恨圣上的冷血无情。

几年了,娘子心心念念就只想再见圣上一面,御前的总管言曹也回回帮她传了话,可回回都是不成。

熬得娘子都要熬不住了,到头来,竟要以这样的方式才能,才能……

“宫中祭台那么高,就算被拦在外头,也能遥遥望见……”说着说着,气力续不上了,话语开始断断续续,“……望见他,好歹看看,记得他现在的模样。”

丹屏泪流满面,握住萧芫的手,“娘子,便让奴婢去闯一闯吧,便是拼了这条性命,奴婢也定将圣上拉到娘子面前!”

萧芫失笑,虚弱道:“傻丹屏,你是会武,可如何比得上金吾卫呢……不是才说,说他现在成了暴君,让金吾卫……和,和神武军,抄了不知几百条官家性命吗。”

丹屏咬住哽咽颤抖的唇瓣,低下了脑袋。

她知道娘子不信她的话,不信从前那个肃正沉稳少年帝王成了现在这样暴虐嗜杀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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