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回来的。
梁泽西应了一句,微妙情绪似有若无:“你来得挺是时候。”
看见那条新闻,知道两个人又撞见了,不知是不是秦屹淮故意而为,还是没忍住刺一声。
秦屹淮不咸不淡道一声,“确实。”又反问道,“你不该谢谢我?”
接的可是他亲妹妹。
“……”梁泽西端起酒杯,懒洋洋道一声,“那可真谢谢了,多送几个人您就是活雷锋了。”
他微勾嘴角算作回应,无所谓梁泽西的态度,手握酒杯,指腹摩挲透明杯壁,两个人小碰一杯。
那条社会新闻被转发进小群里,几个熟人都瞧见了。本来嘛,追尾这事儿他们不感兴趣,但是如果里面有甘棠和秦屹淮,那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当初分得那么难看,秦屹淮才回来多久,又聚一块儿去了,可不叫人犯嘀咕吗?
但多问两句,也伤不着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
梁泽西起身,起身离席说:“今天得退了,我妹夫刚刚叫我有事儿来着。”
桌上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吴维在下面踢了梁泽西一脚。
平时也没见你喊那姓李的那么亲热啊,阴阳怪气就爱挑事儿。
梁泽西白他一眼,没那么多顾忌,起身,拍拍他肩膀,一股散漫劲儿:“你们坐着,我先走了。”
“他跟个鸭似的,见谁都亲近,说话爱犯贱,你别理他。”吴维不甚在意轻斥一声,随便给梁泽西找补一句。
梁泽西确实爱犯贱。
秦屹淮也确实没理他。
吴维向他抬手举杯:“碰一个。”
秦屹淮虚虚应着,小杯白酒下肚,味道寻常。脑中却浮现环绕在她腰间的那双手,滋味如白酒一般,变得浓烈又辛辣。
饭局包厢外,风吹带雨,树叶肆晃。
伴着雨声,甘棠趴在床上玩手机,温思茗忙完工作,刚打开手机就听闻她追尾的消息,火急火燎关心一番后,又不免谈及某人。
温思茗怀疑:【真没联系了?你们两家关系可不错】
甘棠无奈:【真没联系了,拜托,我都上大学才认识他的】
她确实是很晚才认识他。
秦屹淮是二哥的朋友,甘棠对他的第一认知是这样的。
他们两家离得不算远,秦家十几年前搬来榆城,秦屹淮刚来就认识了梁泽西。
甘棠听过他的名字,从梁泽西嘴里,平静的、抓狂的、漫不经心的,“秦屹淮”。
可她从没有见过他,一次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她从小跟着许老师练琴,有一半时间在外地。
还大概是因为他们年纪相差大,他上大学或是出国的时候,她正准备升初中。
后来她长大了,两人见过一次,那时她和初恋闹分手,一个人光顾着哭。
许久过后,秦屹淮成了她男朋友,初次交缠时,她才从他嘴里听到几句。
那时甘棠才二十岁,年轻又怕疼,在他身下哭得不成样子。
他没舍得太过火,一向不动如山的男人忍耐着,额头出了层细汗,只随着节奏一下又一下问她:“真不记得我了?”
秦屹淮平日凌厉惯了,晚上动作算温柔,可她没经验,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他说什么她都只会轻“嗯”,贪欢过后,再沉沉睡去。
*
甘棠眼里的“第一次”见面,在鸿江宴,她和初恋男友陆一舟去找梁泽西。
这次应该算他们正式认识。
甘棠那时候刚满十九,穿着淡橘色宽松吊带裙,胸前落了一缕黑色头发,整个人年纪小,脸上笑着,小梨涡浅浅露出,看起来乖巧得很。
她牵着陆一舟的手进包厢。
秦屹淮坐在一旁,眉骨深刻,鼻梁高挺,白衬衫下的胸膛宽厚结实,袖子随意往上挽,露出一小截劲瘦有力的手臂,定制腕表反射低调的冷光。
他正在听人说话,懒懒喝口水,嘴角笑意若有似无。
或许是他颜值太过于出众,甘棠一眼就瞧见了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直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并不算一个礼貌的事,她想移开眼。
可他似是意识到什么,嘴里还在和人说什么却在此时,偏头,直直朝她看过来。
漫不经心地。
被抓包了,甘棠有点儿尴尬,眼睛一转,想若无其事移开视线,下一秒,又反应过来什么,细眉轻蹙,重新望向他。
秦屹淮还在看她,女生眨了眨眼,然后,对他礼貌弯唇笑了下,生涩又大方。
坐她哥旁边,大概是她哥的朋友。
甘棠脑中是这样想的。
没多久,她松开陆一舟,去找梁泽西,秦屹淮并不在位子上。
甘棠双臂靠在梁泽西椅背上,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