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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虎(四)(1 / 5)

危雁迟手指动了动,把全屋的智能组件全部关机,包括房间外正在充电的机器人。

窗幔落下,完全隔绝了外面高楼大厦的景象,屋里只剩下几豆跳动的烛火,映着古朴的陈设。

屋内一桌一椅,都与记忆中的样子别无二致。

危雁迟在木桶里放满凉水。沐浴,净手,更衣,从里衣到外袍,一件件整齐地穿好。

他梳干长发,对着镜子,用白玉簪挽了一个发髻。

危雁迟在毫无异样的墙前停步,轻轻一推,墙体变成了许多翻转着的半透明四边形,他衣袍曳地,穿墙而过,进入了一个映着红光的密闭空间。

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神龛,左右两根红烛微微跳动,龛里却既没有摆塑像,也没有挂画像,只简单地雕刻着几个字:“了雾却尘”。

危雁迟端端正正地跪到神龛之下,恭敬地行了三个大礼,额头磕落在冰凉的地面上,轻轻一响。接着取来一瓶白瓷古酿,斟了半杯酒,洒到神龛前的地面上,酒液落地便蒸腾成缕缕细烟,弥漫出满室酒香。

“师尊,我又梦到你了。”

自然不可能有人回应他,红烛映照的房间陷入寂静。

危雁迟感觉心脏一空,无可名状的悲伤席卷他。

因为他想起,当初师尊抱起炽潮期的自己的时候,还有着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

危雁迟抿紧唇,没再讲一个字。

师尊嗜酒,他便一杯杯洒完了整瓶酒,然后拿了块沾水的布,将神龛清扫得一尘不染。

现在家务机器人大规模运用,早已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工具,但在这个房间里,危雁迟始终固执地亲力亲为。

付出最原始的体力劳动能让他平静下来,炽潮期带来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也不知是体力劳动的作用,还是这个地方的作用。

做完这些,危雁迟从神龛下取出了厚厚一沓符纸。

最上面的一张纸历经岁月沧桑,纸面脆弱发黄,上面用墨笔画着个鬼画符,像只圆滚滚的王八。

危雁迟谨慎地把这张纸放到一边,仿佛稍不小心就会让纸碎成粉末。

下面的几十张符纸明显新很多,画着和第一张纸完全相同的符纹。

危雁迟取出一张新符咒,夹在修长的两指中间,垂眸,符咒顷刻间燃起蓝色火焰。

符咒一点点被烧成灰,房间陷入沉寂。

没有任何动静。

危雁迟毫不惊讶,又取了一张。

若是有动静那才是奇了怪了。

这些符是师尊给的。

危雁迟还记得,有天师尊醉醺醺地喝完酒回来,大师姐不满意地大吵大闹,说师尊离开太久了,找也找不到人,整天跟这几个小屁孩待在一起都要发霉了。

师尊一边安慰留守儿童们,一边随手拿出几张空白的符纸,信手画了个龙飞凤舞的符纹。

“哎呀,不好意思,画太丑了。”

唐臾把画好的纸符分给徒弟们,打着酒嗝道:“如果有急事,就燃一张符,不管我醉成什么样子……嗝,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回来的。”

危雁迟拿到这些符纸后,一直小心地存放着,一张都没有用过。

然而到后来,不论烧掉多少张符咒,师尊都不会再回来了。

师尊留下的亲笔符咒不过几张,危雁迟自己又照着复制了无数张。

危雁迟烧完一张,毫无停顿地又烧了一张,又烧了一张。

火光映着他冰冷至极的灰色眼睛,冰冷覆盖的深处,却又透出一股神经质的疯狂。

危雁迟就这样烧光了一整叠符纸,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不过是和此前千万次一样的结果,危雁迟早已漠然。

他把房间收拾好,穿墙回到卧室,唤醒全屋的智能系统。

此时已入深夜,霓虹光怪陆离,一切回归于高科技时代的日常。

阿嚏!危雁迟突然打了个喷嚏。

UvU急忙忙地划着小轮子赶过来:“先生,你怎么站起来了,快躺下休息。”

危雁迟一句“没事”还没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炽潮期怎么还伴随有感冒症状。

难道是因为烧了太多符,师尊在那边觉得吵,所以不高兴了?

-

半天前。

唐臾他们从义巢离开,坐进走虎的飞梭,直奔集合点。

唐臾第一次坐飞梭,在大厦间高空穿行,感受颇为新奇,躺着就能吹风看景,车里还放着鼓点劲爆的金属乐,这比御剑可享受多了。

越往前飞,空中的飞梭数量变得更多,霓虹大楼、巨幕广告也变得更密集,很明显他们在向更繁华的地段前进。

“虎三,我问你。”

虎五咧开嘴角,朝他搓了搓手指:“能到手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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