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华公主有些意外地盯着凤玄歌,沉默片刻道:“依凤大人看,此事该如何……?”
凤玄歌悠悠道:“此事本也是本相的缘故,我不慎丢失一枚玉佩,元姑娘捡到后好心拾起,但在找寻我时被金月认为刺客,险些伤害到她,所幸只是裙角遇损,我这才命金月去寻一套女子衣裙来,未曾想他竟拿了公主的衣裙,金月,还不同公主认错。”
名叫金月的侍卫上前,冷声道:“殿下,是金月的错,与元栀姑娘无关。”
闻言,成华公主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她的目光在凤玄歌和元栀上流连片刻,这才道:“既是如此,倒是本公主错怪你了。只是骄阳……”
谢晦吃着糯米糕囫囵开口:“不过一套裙子,给就给了,骄阳又没她穿的好看。”
成华公主忍不住扶额:“晦儿!”
元栀紧紧地盯着谢晦,额角渐渐起了细密的汗珠。
谢晦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言论,这些话若是传到骄阳郡主耳朵里,日后元栀若是与之相见,只怕有的尴尬。
虽说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这样可能被无端惹上身的祸事,元栀还是能避则避。
“本相记得,骄阳郡主幼时险遭劫匪,当年似乎还是元将军所救?不过一套衣裙,骄阳郡主想来也不会太过计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成华公主见凤玄歌话里话外似乎都在为元栀辩白,思虑到眼前人的权势地位,纵然她是公主,也不得不掂量。
念几次,她长叹一口气:“也罢,这套衣裙便赠与元姑娘,当做适才本宫险伤无辜的赔礼。”
元栀哑口无言,满腹言论最终只化成寡淡的寥寥几语:“多谢殿下。”
元蔷目瞪口呆地盯着元栀,那是价比万金的软烟罗流仙裙,就这样,送给元栀了?
惊讶逐渐转变成嫉妒。
事情了结过后,元栀这才珊珊落座,林薇拉着元栀的手紧张道:“栀栀,吓死我了,还好有那位大人帮你说话,否则我回去要如何同元伯父交代……”
林薇并非权贵人家,公主一怒,她并没有说话的分量,适才斗胆给元栀求情,已是做好被一并责罚的准备。
元栀安抚地拍了拍林薇的手,轻声道:“别害怕。”
“不过为何连顾公子也为你说话?莫不是你们以前就相识?又或者……”林薇的眼神逐渐意味不清起来。
“……”
“收起你的歪心思,我与顾公子萍水相逢,他不过是打抱不平而已。”元栀无奈地点了点林薇的额头,旋即压下声道:“这些话私下说便也罢了,如今是什么场合,当心祸从口出。”
被元栀这样一吓,林薇瞬间闭嘴。
不过林薇的话到底是在元栀的心底留了个影,宴会结束后,元栀特意找到顾惜花,在谢晦暧昧的眼神中,硬着头皮道:“顾公子,可否移步说话。”
顾惜花颔首。
二人去了稍远的亭下,元栀目光真挚,道:“适才多谢顾公子替我说话。”
顾惜花眉色深深,看不清情绪,温和道:“我不过就事论事,元姑娘不必介怀。”
元栀抬首望着眼前他,青衫落拓,面如冠玉,说话滴水不漏却又透着股不近人情,分明是顶着公主的压力出言帮她,眼下却又是一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模样。
这个人真奇怪,元栀心想。
她规规矩矩福了福身,正色道:“不管如何,元栀还是要多谢顾公子出手相救,日后若有机会,元栀自当报答。”
顾惜花睨了她一眼,罕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言不发,径直离去。
“我帮了你,你却谢他?”一道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吓得元栀一激灵。
元栀连忙挂起一张笑来,转过身道:“凤大人。”
凤玄歌缓缓走近,身后还跟着两个模样相仿的侍卫,她认得,其中一个是适才为她顶罪的金月。
她嫣然一笑:“金公子,刚才多谢你为我顶罪,若是因此你被公主降罪,那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金月面无表情,淡淡道:“职责。”
元栀傻眼,没听懂金月的意思。
另一个侍卫笑嘻嘻道:“元姑娘不必理他,他是个面瘫的,我们一切行为都是听从相爷的命令,你要谢,也该谢相爷。”
话毕,他似乎怕元栀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补了句:“我叫银月,他是金月,我们没有姓氏,姑娘以后直呼我们的名字就可以了。”
元栀记住了二人的名字:“多谢你们。”随即又对凤玄歌道:“此次多谢凤大人两次三番地出手相救,元栀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求……”
“你自当报答?”凤玄歌挑眉,悠悠道:“元姑娘的诚意倒是一视同仁。”
毕竟这番话刚才对顾惜花说过,此时又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他。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