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的丑事被人拍了个正着,但照片角度又很玄妙。
男人勉强看得清后背,苏曼的脸却在暗夜中,白得发光,五官清晰可见。
乔桑宁冷眼看着一切,明摆着,这是有人给苏曼设套。
“我亲爱的曼姨,你倒是说话啊。我爸泉下有知,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慕晴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挑起众人的情绪,燃成燎原之势。
苏曼紧咬着唇,眼底满满的恐慌、失措、无力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都是阿毅给我的,我怎么会背叛他?”
“人心难测,贪心不足啊!”简育龄“呸”了一口,眉毛吊着,唾弃不齿写在脸上,“有人是荣华富贵也想要,男女之间的乐子也想要。苏曼,你能以二婚之身嫁慕家,长得美咱们都承认,但就不要想得太美了吧。”
一句二婚、长得美,就是最大的原罪。
乔桑宁对慕家内部盘根错节的关系不了解。
但直觉很奇怪,大房的夫人何以对无权无势的三房,一通痛打?
“出了这种丑事,简直就应该家法……”简育龄拍着桌案又说。
慕政扯了一下简育龄衣摆,狠狠剜她一眼,低声轻斥,“闭嘴,爸自有论断,用得着你上蹿下跳?”
慕家大爷的脸色虽然也充满嘲弄,但和夫人明显不同,如谜一般。
慕老爷子一抬手,“苏曼,你好好权衡一下。如果不想说,那也只好请家法了。”
伴随着慕老爷子话落,管家碰上了一个钢材样式的东西。
原来,慕家做房地产生意,所以这家法用的工具是游标卡尺。
这玩意无论打脸还是打手,都是毁容级别的疼痛。
苏曼看着游标卡尺,瞳孔一缩,颓然倒地,显然恐惧已战胜了理智。
“慢着!”乔桑宁挡在苏曼面前,任由她手指甲把自己的手臂抠得生疼,“现在是法治社会了,私刑这种东西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况且事情还没搞清楚,老爷子您就要偏听偏信,屈打成招了吗?”
“曼姨不肯说,一心包庇她的姘头,也怪不得慕家无情。”
慕晴将“姘头”二字咬得极重,之于慕家这样的人家,也是最不能容忍的,她深谙如何点燃自己爷爷的怒火。
姘头?这肮脏的字眼,从慕家小姐口里说出来,竟如此自然。
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茬。
乔桑宁只觉得可笑!
她竖起了食指,“我的第一个问题,照片从何而来?”
她迈着步子,从慕政和简育龄身前走过,又往慕老爷子跟前送了两步。
“有人匿名寄的,还是什么人呈到老爷子手上?拍摄时间和地点,稍微用点技术手段就能查出来。一一求证,我相信总能窥见点真相。”
“昨天晚上,”苏曼脑子清明了一些,忽然抢声道,“我去参加唐夫人在怡安会所的晚宴,席间有一场干细胞美容再生的讲座。后来我喝了些鸡尾酒,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唐夫人是真正的世家夫人,唐家和慕家又是联姻关系,难道她会害你?曼姨你说谎也不眨一下眼睛!”慕晴每个毛孔都写着不信,反而义正言辞质问她。
唐夫人?
这是乔桑宁从苏曼口中第一次听说的人物。
既然是联姻,应该和唐韫是一个“唐”吧。
苏乔宁四下扫一眼,看清每个人的表情。“慕晴小姐这么清楚,莫非昨天你也在场?”
“我不在,我怎么会知道?”慕晴矢口否认,撇清关系。
乔桑宁继续推理,“第二点可疑处,唐家和慕家联姻,唐夫人不会不考虑这一层,她或许什么都没做。那么,就是有人借她的场子做文章。”
“问题是,什么人敢在唐夫人的场子动手,毫不避讳慕、唐两家的关系?这人的来头,背后的目的,不该好好查查吗?”
这番推理,不说严丝合缝,至少也有理有据。
乔桑宁捏了下苏曼的手,帮她缓解些紧绷的情绪,“至于男人是谁,她自个不知道很奇怪吗?黑手都在酒里下药了,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又有什么难的?”
“慕家这么多年在商场,树敌无数,想动慕家的,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团吧。为什么偏偏对她动手?因为区区一个寡妇好欺负,敲山震虎,打的是慕家的脸!”
“她为你们挡灾,成了牺牲品、替罪羊,你们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堂堂豪门内里原来是这么汲汲营营、腌臜龌龊吗?”
乔桑宁炮语连珠,大气不喘,目光犀利而正直,仿佛照进人心的黑暗深处。
在她口中,苏曼则成了被人陷害,无辜又可怜的挡刀弱者。
慕老爷子沉吟不语。
照片是慕晴交到他手上的,大房的人也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