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医院。
急救120的医护人员,将病人推进了icu。
慕织弦的羊绒大衣敞开着,额头全是汗,眸色愈加晦暗,凝着icu上当旋转的灯。
在这个举家团圆的时刻,他的母亲陆琼华,选择了在浴缸里,割开自己的手腕。
刺目的红,染红了一切。
她给自己儿子打了电话,气息微弱:“对不起,阿弦,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原谅我的自私吧,我太累了。”
慕织弦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走出了慕家客厅,向着花园而去。“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你依然是慕家夫人!”
陆琼华没有回复他,只是自顾自地说话,像一个娓娓道来的说书人,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是…贪恋钱财的人,我之所以争家产,只是不想你…多年打下的江山,归了那…心机重重的如夫人。”
陆琼华停顿的时间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低。
“阿弦,你站在了…现在的高处。每一个,每一个接近你的女人,都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一颗真心…最难得。不要让我的…悲剧重演。”
电话被挂断,慕织弦的心,沉入海底。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的母亲选择了最决绝的路。
她本就患了最严重的抑郁症。多年隐忍不发,他以为她好了,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回客厅取衣服,和爷爷打招呼离开。
慕珩冷着脸,“越来越没有规矩!”
慕家的传统,根深蒂固,新年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你最好保佑陆女士平平安安,不然等你老了,别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
他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慕珩:“……”
陆琼华没在慕家,慕织弦第一时间打电话到了陆家,没敢惊动外公,只是问了陆铮。
陆铮表示,姑姑根本没来陆家。
慕织弦的恐惧更甚,他预感到事情正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
他也顾不得今天是除夕,给柏韬和公司技术部下达了指令。凭借陆琼华发来的语音,定位她的具体地址。
这个过程用了一刻钟。
技术部达人们是分秒必争,与死神抢时间。
而后,慕织弦驱车去了陆琼华的住处。
当他在浴缸发现母亲时,她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120随之赶到,将人抬上了车,开始初级的抢救。
慕织弦的手上、身上都是血,手机在他的兜里“叮叮”,他恍若未闻。
陆铮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什么都没说,给了慕织弦一个兄弟的拥抱。
“姑姑不会有事的,表哥,你相信我!”
“不要告诉外公,他受不住的。”慕织弦低声叮嘱。
抢救持续进行着,慕珩和慕老爷子过来了。慕织弦攥紧的拳头,又渐渐松开。
晚上八点多时,他拿出了手机,看到了乔桑宁发来的很多条微信。
血已洗干净,他解锁屏幕,对着乔桑宁的头像发呆。
他又一次失约了,她一定很生气吧。
换做是他,一次次被放鸽子,也不舒服啊。
可世事难料,他没得选择。
世人都只以为,他是慕家的继承人,是坐拥千亿资产的总裁。可谁知道,他有着不被祝福的童年,有相恨相杀的父母,这样的他,有什么能力给女人幸福?
亦如那一次,他在江南茶园说过的话,“我不想你变得和她一样。面目可憎,对一切都了无生趣。”
沉吟了许久,他握着手机,颤抖地输入:“对不起,乔乔,我有事耽搁,不能陪你跨年了。”
手机落地,屏幕摔得稀碎。慕织弦伸出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
那一瞬,他觉得心力交瘁。
乔桑宁同样,对着屏幕看了很久,而后锁屏。
她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妈,新年立几个fg吧?”
苏曼咬着倾苹果片卷成的玫瑰花,咔嚓咔嚓响,“fg不是立的,是做的。不过我的愿望很简单,摆脱这该死的病,恢复漂亮的长发和容貌。当然,如果我闺女能给我领个女婿回来,我天天吃斋念佛都愿意。”
乔桑宁淡淡的笑,充满了自嘲。她再也不要在男人身上吸栽跟头。
”我打算接下来开启自驾旅游,个把月,我毕业后就一直想来着,也没付诸实施。我给你留下足够的钱,你慢慢治疗。”
苏曼抓住了女儿的手,“又不带我!我和你一起自驾旅游吧。我的放疗、化疗已经进展了很久,接下来就靠养了。”
乔桑宁同意了。
比起身体上的病痛,精神的健康或许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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