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然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顺手出去宰只鸡,陈允这小子看起来一团和气,说出的话也是令人狠狠心惊。
陈允:“被割了脖子放血死的,还是被毒死的,左右都是死了,区别不大。”
“只是内院中的女眷众多,长辈慈心不可受惊扰,太过细节的东西就没比必要说了。”
有来无回是实打实的,不怀好意闯进来的谁都别想出得去。
只是过于残暴的东西,不用公之于众。
徐嫣然想到老太君的话,不放心地对着目瞪口呆的卢新说:“特别是我大嫂那边,副将军可得替我们保密。”
用老辈人的话来说,有孕之人为求得平安如意,断然不可见血腥。
尽管徐嫣然拿不准桑枝夏到底是不是有孕了,但小心无大错。
只眨眼的功夫,卢新恍惚间甚至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两个陌生人。
明明还是面庞稚嫩的少年少女,可此时不带半点波动的提及数百人的生死,却好似浑然不在意。
卢新被这巨大的反差弄得罕见无措,狠狠咬住舌尖迟疑道:“不是,我一直听桑东家说家中孩子年幼,你们二位这是?”
谁家孩子凶煞成这样啊!
桑东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心虚的吗?
徐嫣然淡淡地撇嘴没说话。
陈允嬉皮笑脸的咧嘴乐了:“我姨母喜欢乖孩子,所以我们都很乖啊。”
卢新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陈允还乐在其中地说:“乖一点是不会有错的,再说这不是让姨母省得多操心么?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的?”
桑枝夏一直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最好的,不管多大也都下意识地当小娃娃看待。
他们也很有默契在桑枝夏的面前温顺如小绵羊。
唯独徐璈不吃这套,像是一早就看破了这些小东西装出来的乖巧,在桑枝夏看不到的地方使劲儿折腾他们。
然而事实就是,披着羊皮装得再温顺乖巧,有些人骨子里也是藏着狠劲儿的狼崽子。
徐璈对他们的评价从来就不曾出错。
卢新叹为观止地默默吸气。
徐嫣然面无表情地说:“迷雾的毒效最多半个时辰,再不把尾巴扫干净,就会有别的麻烦了。”
他们今日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仅仅是为了让被邀请入外院的这些人丧命于此。
更重要的是要传出去让人知道,但凡是胆敢踏足这里一步,后果就只能是不得好死。
迷雾是不伤人性命。
可这顷刻间就奔赴黄泉的数百性命,可以成为悬在不轨之人脖颈上的一把尖刀。
是血淋淋的威慑。
也是不容置疑的警告。
卢新强压下心头的震撼飞快起身,面沉如水地带着人出去清理残局。
院中多出来的尸首被悉数扔到了别庄的大门外,尸首上放了徐嫣然给的毒药,就连天边飞过的猛禽也不敢来吃。
徐嫣然擦去匕首上的血迹面色泛着玉一样的白。
卢新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有不忍,轻声说:“外头的事儿已经打点好了,姑娘要不进去歇会儿?”
到底是个小姑娘,这样惨烈的场景见了,哪儿人会有真的心如止水的?
卢新还想再劝几句,谁知徐嫣然面不改色地说:“我其实很早就见惯生死了。”
卢新到了嘴边的话悉数卡在嗓子眼。
他还听到徐嫣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儿:“师父说用医用毒都从性命为先,一人恶百人难活,一恶死,百善得存。”
“无辜者当救,罪该万死的恶人不必怜惜,死有余辜。”
“我试毒试药都是在活人身上试的,就那种恶贯满盈的山贼,或者是奸淫掳掠的恶人,这种人的哀嚎我听过无数,也亲手了结过很多。”
齐老把这样的恶人抓来不直接杀死,把人圈在一处遭受比活着更惨痛百倍的痛苦。
这些惨痛都是那些人该得的。
是他们为自己的恶行必须付出的代价。
徐嫣然自打跟着拜齐老为师后,一直就是这么学的。
所以她辨别不出孕脉,因为这样的脉象她压根就不曾见过。
卢新死活没想到这看似柔弱无害的小姑娘竟有这般心狠果断,暗暗敛去了庇护之心苦笑道:“听姑娘这意思,家里人大约是不知道这些细节的,你也不必与人多说。”
“姑娘只管放心,就算是姑娘不敲打我,我也不会出去多嘴的。”
徐嫣然露出个温婉的笑客客气气的福身一礼:“那就有劳卢副将军遮掩了,感激不尽。”
卢新被她这可称剧烈的反差弄得哭笑不得,急忙侧身避开徐嫣然的礼,失笑道:“我知道什么该说,姑娘尽可安心。”
徐嫣然满意一笑转身就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