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半酸不苦地摸了摸下巴,半晌后酸溜溜地说:“我早前一直听闻你跟徐明辉关系不好来着,原来传闻是假的。”
徐璈懒得跟他辩驳,江遇白下一秒就没了正形,故技重施揽住徐璈的脖子就说:“我看着眼红,要不往后你给我当大哥吧。”
“我保准是个指哪儿打哪儿的听话好弟弟,只要你……”
“拉倒吧。”
徐璈没好气地推开狗皮膏药似的江遇白,撇嘴嫌弃:“养不起您这样的。”
江遇白遭了嫌弃也不在意,只是在挥手道别之前说:“我今日出门仓促没带在身上,等徐明辉出发前往岭南之前,你记得来找我拿个东西。”
江遇白得意似的挑眉一笑,悠悠补充:“有小爷的令牌在手,保准他到了地方不会受到半点刁难,顺风又顺水。”
这是江遇白给出的第一项诚意。
徐璈也不推托,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江遇白耸肩笑了笑,解决了心头最大的麻烦,一身轻松地往回走。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整个人都藏在草垛中的徐明阳茫然眨眼,直直地看着徐璈走开的方向回不过神。
徐明辉到家的时候,徐明阳还在门口蹲着。
往日精力充沛的混小子今日活像个霜打的茄子,耷眉丧眼的也没什么精神,看起来恹恹的宛如只被拔了尾巴毛的大公鸡。
徐明辉一眼看出他是被收拾了,故作不悦地沉下了声音说:“徐明阳,你今日在家又闯什么祸了?”
依照徐明阳往日的尿性,这小子不闯祸一日是过不去的。
天黑之前总要折腾出点儿恼人的幺蛾子。
徐明阳心虚地眨了眨眼,蹬蹬蹬地朝着徐明辉跑了过去,扯着徐明辉的手就说:“哥,我好像犯错了。”
徐明阳其实听不懂徐璈和江遇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受教导在老爷子的膝下,懂得比寻常的小孩儿多得多,就算是不知其意,也能揣摩出当时的语境。
莫名其妙的,徐明阳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大哥从不说的话,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鬼使神差的就开始心虚。
徐明辉气得想笑:“这话倒是新鲜。”
“你哪日不折腾?”
“说吧,你又去薅了哪家的鸡毛扎毽子?还是……”
“你凑近些,我小声跟你说。”
徐明阳神秘兮兮地拉着徐明辉,在他的耳边一通嘀咕。
徐明辉听完眸色微动,低头看着这傻小子的眼睛,轻轻说:“这是你听到的?”
徐明阳眼神闪烁地点了点头,揪着满是尘土的小爪子哼唧:“哥,大哥和那人说的话,我其实是不能听的对吗?”
“我总感觉他们说的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儿,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往这边躲着不想挨打,所以我……”
“不要紧。”
徐明辉揉了一把徐明阳炸毛的脑袋,不紧不慢地说:“不是故意的,那就不算犯错。”
“只是这话除了我,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了,知道吗?”
谋反的大事儿,这话说出去了要命。
徐明阳一知半解地点头,末了茫然道:“大哥说要让你走正道,不许做谋士,谋士是什么啊?”
“还有大哥说的……”
“嘘。”
徐明辉低头打断了徐明阳的话,低声说:“总之大哥说的是为我们好,你知道这个就行了。”
更多的,等徐明阳再长大些自然会懂得。
徐明阳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本能地说:“哥你放心,我不会出去跟任何人说的!”
“我一定……”
“徐明阳!”
外院里突然炸响的一声低吼打断了徐明阳的保证,徐明阳被踩了脚似的原地一阵儿乱窜,六神无主地喊:“完了完了!”
“大哥来找我算账了!哥你快救我!哎哎哎!”
“哥你怎么出卖我?!”
被拎住后脖颈强行往前的徐明阳彻底失去了藏身之地,正面对上徐璈隐隐透着黑气的脸,一边谴责徐明辉的大义灭亲,一边肝胆颤颤地哀求出声:“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徐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错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徐明阳想到自己在祖父跟前挨的一顿收拾,再一看徐璈燃起怒火的双眼,惊慌之下苦哈哈地说:“我不知道哇!”
“祖父什么也没跟我说,只让我盯着墙上的猛虎下山图看了半个时辰,祖父还抽了我十个板子,但我也不知道原因啊!”
那猛虎下山图是徐嫣然画的,盯着看了半个时辰也没盯出朵新的花。
画是画,字儿是字儿的,这跟他挨罚有什么关系?
徐明阳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