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伟拍电影的习惯跟市面上所有导演都不一样,例如剧本一天一天的给,拍摄计划全无等,但乐言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开机仪式,直接开始拍摄的。
要知道混娱乐圈的人都非常迷信,有些人甚至已经到了疯颠的地步,深信自己的星途和事业可以靠其他手段提升。
开机仪式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封建活动,但它至少代表一个好的寓意啊,这都能省了?
“别的剧组把开机仪式办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是想利用这个理由先把媒体和记者请来做一轮舆论声势,但我的电影不需要那些东西再说了,我最痛恨的就是演员装扮和剧本信息提前流露出去被借题发挥,开机仪式?不办不办!浪费那钱干什么?有这钱我多租几天机器不好吗?”
彭一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老头,只是他和邓雪峰怪的点不一致。
就这样,没有鞭炮、没有上香也没有层层叠叠的媒体采访,乐言在《美丽的陷阱》里的第一场戏直接开始了。
开拍前,执行导演告诉乐言,第一场戏预计要拍一上午。
这让习惯了一天拍十镜,甚至是十几镜的乐言觉得不可思议
不举行开机仪式,我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可这第一镜只有十句台词,却要拍整整一个上午彭一伟那折磨人的本性又暴露了是吧?
在鲍滨最后调试灯光的阶段,乐言理直气壮的去质问导演彭一伟。
之前你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
你说绝对不再把拍摄阵线拉长,也绝不折磨演员了都是放屁?
“一上午拍一个镜头还慢?”彭一伟撅着圆滚滚的屁股在箱子里找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我之前都是几天拍一镜的。”
“十句台词,安排三个小时要怎么拍?”乐言用力抖动着剧本,言辞犀利的问。
彭一伟在设备箱里艰难的掏出扩音器,打开电源,把喇叭对着乐言回复:
“情绪是有起伏的,我要调动你们的情绪啊,而且不多拍几次,怎么能知道哪种表达是最准确的呢?”
他把扩音器的音量调到最大,对着身后大喊:
“各部门进行最后调试!十分钟后开拍!”
第一场戏拍摄的是‘严实’在医院里给病人看病的剧情。
乐言换好白大褂,一路皱着眉头走到镜头前。
他现在一肚子闷气,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了。
监视器前。
来给乐言送零食的邓雪峰敏锐的捕捉到了乐言的情绪变化,生气的问彭一伟:
“你怎么他了?”
彭一伟无辜的举起双手:
“我什么都没干啊。”
邓雪峰敲着屏幕喊:
“那他怎么这样了?”
彭一伟装作很忙的样子,小胖手在身前一顿忙乎:
“刚刚去调动了一下他的情绪,第一条拍个情绪起伏比较大的。”
他马上拿起对讲机,给在镜头前的乐言讲戏:
“乐言,这条做出一些比较大的情绪起伏,向不耐烦、不满意、不理解这个方向靠。”
反正这一镜他预留出了拍摄几十种变化的时间,这不正好给他提供一个方向了?
说罢,彭一伟戴上监控耳机,无论身边的邓雪峰再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了。
乐言的眉头越皱越紧。
彭一伟的旧病又犯了他一旦犯起病来,拍摄的周期就没有谱了,说是入组半年,很可能七八个月才能拍完。
折磨着乐言一直给不同的表演情绪是小,耽误之后的行程是大啊。
乐言今年的工作安排已经很少了,只有一部电影和年底两个月的音乐方向工作。
如果让彭一伟抽起风来,挤压了他年底的工作安排,那么今年就没办法达成叶新纯给他制定的工作目标了。
虽然他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解释过去,但乐言担心这会影响他在叶新纯心中的‘靠谱’评分。
关键时刻乐言不敢赌啊。
所以他目光如炬的看向彭一伟所在的方向。
绝不能让彭一伟犯病的势头起来。
他必须在最开始,就把这个邪恶的势头压下去!
零零后要开始整顿职场了!!
“几位演员的情绪张力都大一些,完全放出来,好的开拍!”
光乐言一个人情绪释放不够,彭一伟又嘱咐让这镜拍摄的每一位演员都把情绪打开后,才正式开机。
监视器里。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肥胖中年妇女,拿着一沓子化验单推门进入挂着「内科第二诊室」的房间。
“医生,这是我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您快看看。”
严实的目光从电脑前移开,伸手接下妇女手里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