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们安慰另一个人时,常常会说“你不要再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更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们不应该总是沉浸在悲痛中,凡事向前看才有意义……”等等。可是这样往往起不到效果,越劝对方会越悲伤,甚至在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解脱。
这些话中的道理大多都是对的,但结果为什么会这样?人们使用语言交流时,很多词汇本身就带着特定的暗示含义,假如反复强调某种情绪,看似在劝说,实际上却是在继续渲染这种情绪,往往就成了一种潜意识中的暗示。
人们有时告诉另一个人“你不要再伤心”,其实内心中的潜台词就是对方经历了必定会伤心的事情,并伴随的同情与怜悯的语气,这往往也会在不经意间形成负面暗示。很多人甚至包括专业医生,在面对有抑郁倾向者时,经常会犯这种错误。
所以在劝慰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反复地、不断地提及“伤心”、“悲痛”等字眼,这样做反而是在强化相应的情绪,有时还不如不说。
再举一个小例子,在一个女孩子哭的时候,男孩子劝她“不要哭了!”、“这种事情不值得你哭!”、“你别哭了好吗?”……女孩子往往越哭越凶。因为男孩子总在强调哭这个事实,这时候他还不如说点别的话、做点别的事情,引导与改变她的情绪。
所以丁齐根本没有说“请节哀,事情早就过去了,伤心已经没有意义,要振作起来……”之类的话。人们总觉得在这样的场合就该说这样的话,假如不说就显得自己不够善良,其实有时是没有必要的。
老顾不仅性格强势,而且内心坚强。丁齐并没有花任何时间去渲染悲剧或悲情,一见面就直截了当给了他这份材料,此刻默默地看着老泪纵横的顾助军,他也清楚,老顾的情绪焦点很快就会被引导到别的事情上。
果然,老顾过了一会儿便不再流泪,皱起眉头仔细看手中的材料,神情显得异常专注和认真,他一连看了两遍才抬起头道:“这位先生,非常感谢你!我这几年过得看似平静,但心里有个结始终没解开,本来以为是要带到坟墓里去的……”
丁齐语气平静道:“只要它对你有用,我就算没白来。”
老顾的眼神不再是悲伤,而是充满恨意,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咬牙道:“当然有用,这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然后又扭头看着丁齐道,“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丁齐取出一张打印纸,上面打印了《方外图志》中的一页,内容就是三件器物,举到老顾眼前道:“他们是为了这几件东西,你曾经拿出其中两件送去鉴定,所以被他们盯上了。中间那一件,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丁齐拿来的材料,是张望雄交给朱山闲的,其中也提到了小顾当年的案子。张望雄很鸡
贼,可能牵扯到他本人的信息都没有提供,所以材料中并没有提那起敲诈,因为那两件器物如今就在他手里,只提到了小顾遭遇仙人跳的真相。
材料中介绍,那个姑娘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出生的,五年前并非尚未年满十四岁,而是刚刚年满十八岁。她的身份证是真的,但上面的年纪是假的,是在某乡镇派出所向外转户籍时改的,但是其他的原始记录都找不着了。
这些手续都是范仰帮她办的,当然也是收买了某些人才办成,目的不言而喻。材料中还讲了这起仙人跳事件是谁策划的、都有哪些人参与、扮演了什么角色等等。
假如仅凭这些,也仅仅是揭示了小顾遭人陷害的真相,还不能将沙朗政那伙人怎么样,至少不能让他们接受法律上的严惩。原因很简单,二审时那姑娘改口了,小顾也被放出来了,材料中并没有任何该团伙在幕后敲诈老顾的记录。
但朱山闲问张望雄要的罪证,不仅仅是关于这一起案件的。张望雄以为朱山闲想控制这个团伙为己所用,所以还提供了其他的材料。就比如说小顾吧,他并不是被那姑娘陷害的第一个人,而是第五个。
前四个受害者都选择了妥协,并没有报警,只是被敲诈了财物,受害者的名单以及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材料中都记录得很详细,甚至还有相应的银行转账记录。
最重大的案件,并不是这五起仙人跳,而是另一起绑架敲诈案。沙朗政等人绑架了一名男子,敲诈他妻子手中保管的一件东西。结果被绑架者的妻子报警了,敲诈没有成功,然后人质被撕票了。警方迄今都没有破案,也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甚至连受害人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在张望雄提供的材料中,原原本本记载了这起案件的诸多细节,是哪些人是实施的、用了哪些手法,也包括最终的埋尸地点。这份材料假如落到警方手里,沙朗政那伙人绝对是一个都别想跑。老顾要想为儿子报仇,并还儿子一个清白,拿到这份材料就足够了。
老顾看见丁齐手中的这张纸,神情已经恢复了冷静,身体甚至变得放松了,他叹息道:“你的目的,就是我手中剩下的第三件东西吗?”
丁齐摇了摇头道:“因为我搜集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