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方,不管怎么说,我和你爸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当年我在城里的时候,你爸遇到事,我也没少帮衬,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是给你爸拿了钱的,到现在,你爸也都没再提过这些事情,我也没说过什么……我和你杨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房子是不值钱,可你只给我一万块钱,你让我们老两口到哪儿住去?”
杨伯闻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然后看着他,半是愤怒,半是无奈道。
“你帮衬过我爸?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们家拿过钱?杨老头,这话我没听错吧,就你这样子,还帮衬我们家?哈哈哈!再说了,就算是有,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你也好意思提,来来来,说说,当初你给我爸多少钱,是一千,还是五百,说个数儿出来,我给你!至于你这房子,你要是觉得一万太便宜,好说,那咱们五千怎么样?”
柳方听到杨伯这话,哈哈大笑,一通前仰后合。
杨伯闻声,气得手哆哆嗦嗦,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最后,捂着嘴,咔咔的咳嗽了起来。
叶天见状,一边帮杨伯捋着后背,顺着气,一边目光冷然的看着柳方。
当年外公在世的时候,杨伯在穆家,的确是有工资拿的,而且也能攒一些钱,不过,那时候钱金贵,一百块钱,几乎能抵得上现在五百了,甚至更多。
现在,柳方要用现在的物价,来补偿杨伯,这心,真的是比墨汁还黑了。
而且,杨伯当年好心好意的帮助柳方他们家,这片好意,柳方非但不念旧情,反而在这里用弄死杨伯和杨婶的这些话来威胁他们,更说明,这家伙,不止是黑心,而该说是狼心狗肺。
“就是,几百块钱的小事儿而已,你也好意思挂在嘴上,说个数儿,咱们柳哥给你就是了!不过过去归过去,现在归现在,你说说,你们俩老棺材瓤子,守着这破房子有什么用啊,换一万块钱,够买两口棺材了。”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何必这么无情无义呢?你这房子,四处漏风,下雨天还漏雨,柳哥愿意给你一万块钱,那已经是念了旧情,你这么不识抬举,闹僵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觉得好意思吗?万一你们俩有个头疼脑热,需要去医院,你说我们这些人是送你,还是不送你啊?”
柳方一语落下,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混混模样的家伙,也是跟着附和连连。
而且,明明是强取豪夺的事情,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嘴里,反而变成了好像是在为杨伯好的事情,如果杨伯不答应,那就是不顾念一个村子的情谊,也就别怪他们以后对杨伯和杨婶两个人不客气了。
“放屁,你们几个混蛋,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以为我不知道吗?咱们村子最近要搞旅游开发了,你们以为我没听说,有人要来这里建民宿,开发风景区,我这套房子虽然破,可是是咱们村子里风景最好的地
方,你们一万块钱从我这里拿走,转转手,就是十万二十万的卖!我不跟你们挑明,是顾念着一个村的交情,你们还敢说这些?”
杨伯听着这些话,忍无可忍,彻底怒了,伸手抄起旁边的一根竹棍,朝着地上重重一摔,道:“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房子我就是不卖,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卖给你们!你们马上给我滚,否则的话,就别怪我拿棍子和你们拼命了!”
“死老头儿,你怎么这么犟呢?你这一大把年纪,半只脚都进土里了,还要跟我们拼命,别说是拿根棍子,就算是拿把刀,你能把我捅死吗?”
柳方哈哈大笑, 看着杨伯拿着棍子的样子,冷笑连连。
“对啊,你这老头儿可真没素质,我们是来找你谈生意的,你竟然想把我们打死?我问你,你这么顽固干什么,留着这块地有什么 ,留着给你们老两口当墓地吗?”
“一个村子里的人,竟然要拼命,我看啊,你这就是典型的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我说你们老俩以前在城里待得好好的,怎么会被像条狗一样赶回来,看来是干坏事,被人家给赶回来了。”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村里人,也跟着嘲笑不止。
别看这几个家伙都是村子里的人,可是,却一点儿也没有村子里的人所该有的憨厚朴实,反而说话拿腔拿调,酸溜溜的挤兑人,甚至是倒打一耙,把他们放在了正义的一方,
拿话语来压杨伯。
就好像,千错万错,不是别人的错,都是杨伯的错一样。
“你们……你们……快给我滚,不然的话,老子抽死你们!”
杨伯听到当初他们从城里回来的那些话,立刻怒不可遏,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竹棍,怒声骂道。
“来来来,朝这儿打,今天你不打死我,我就跟你的姓!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要是把我给打死了,以后谁帮你照顾屋子里那个瘫痪的死老太婆……”
柳方一点儿都不怕,把脑袋往篱笆墙里面一伸,指着自己的脑瓜门,大笑道。
杨伯浑身颤抖,举起了竹棍,却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