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之生母!
“这是我母亲的衣冠冢!”陆逸之看着头顶上灼灼的粉色,缓缓开口道,“她生前最爱桃花!”
“她是个将军!”
难以这种朝代还能有女将军!
许之桃看向石碑,上面刻的不是陆氏,也没有亡妻,而是有名有姓,她自己的名字。
在一个女人连撑门立户都困难的朝代,她竟然能留下自己的名字!
“她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是,很厉害。只是可惜”,陆逸之微微一顿继续道,“可惜,我十岁那年,她就死了。”陆逸之淡淡一笑,淡然地好似在说旁人。
虽然他脸上毫无波澜,可是许之桃知道他心情甚差,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朝着墓碑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陆逸之一怔,显然是没料到,他抬眸认真地看向她,眼眸无波,却又好似有看不透的汹涌。
被看得局促,许之桃站起身来,“我去一旁等你。”
她绕过身去,屡起裙摆背对着坐下,这样就算是哭也不会觉得丢脸吧!可是想来陆逸之这种人怎可能会哭,自己这种贴心实在多余。
可她依旧时不时回眸看他,甚至有些暗搓搓的期待,这张脸哭起来定是好看的。
可是他就那么直直地跪着,动也不动,也没哭的声响。
许之桃等得又失望又无聊,便一双大眼四处张望。
半山腰有榆树,那榆钱可真嫩!
脚下有野韭菜。
诶?那有两只野狗。春天真是好季节!许之桃使坏地捡起一颗石头。
“嗖”地扔过去。
躬着腰的大狗,动作一顿,像个人一般四处张望。
见无人,又咬着母狗的脖子,骑了上去。
许之桃坏笑,又捡起一颗石子,抬手却碰到什么。
她回过眸,看见陆逸之站在身后。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
我!
唉,形象彻底是毁了!
她扔下石子,尬笑地看他。
“走吧。回去。”陆逸之牵起她,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哦。”
他声音轻柔,许之桃看着他的大手,感觉祭拜完,他心情好了很多。-----------------------------------------------------------------------------------------------------------
回到落脚别庄,天色已黑。
往年阖府都会在此小聚,今年也一样。
因为还要给年轻后生腾出小酌的空档,夜里祖母、姑母这些长辈便早早离了席。
陆逸之二人回来得太晚,没回卧房便直接入了席。饶是如此,也只赶上个尾巴。
席上已空出许多位置,饭食也都凉透,二人只能就着热汤,兑付两口。
正吃饭间,宁王提起杯来,“难得相聚,不若今日便在此豪饮一番?”
论起身份尊贵,无人能出宁王之右,是故这一举杯,无人不从,纷纷站起身举杯回应。
更有好事者道,“这空席位甚是碍事,不若换成圆桌,省得妨碍咱们兄弟亲近。”
如此不知死活,敢于宁王称兄道弟?
许之桃定睛一看,这人,长了一张鹅蛋脸,却有一对吊梢眼,虽为男子,却有几分粉面,更是着了一身黄底绣枫叶的长袍,整个看上去就好似一只伸着脖子的花公鸡。
这般花枝招展的还能是谁,自是京城花丛里的常客,出了名的混不吝,楚瀚海,楚家三公子,楚行云楚大小姐的弟弟。
两厢一比,宁王简直是矜贵非常,一双眼正气荡荡。
只见宁王不但不恼,反倒豪气道,“瀚海说得对,换圆桌。”
趁着丫鬟们换桌的空档,宁王拎起酒壶,来到陆逸之身侧,“今年逸之,还有何借口?”
他晃了晃酒壶,“上好的竹叶青!”
陆逸之捏起眉心。
这种局,面上是家庭和乐,可实际无非是,无权的借机攀附,有权者笼络人心。他实在懒得掺和,可偏宁王又年年要拉上他。
往年,晚膳散了,才换地重续。他寻个由头便脱身了,可今日被摁在此,一时间还真是难以脱身。
无奈之下,他默默给许之桃使了个眼色。
宁王察觉,悠悠道,“难道是嫂嫂不许?”
“奴家岂敢置喙?”许之桃连连摆手,她怎么敢推王爷的局?
“诶?”陆逸之将许之桃揽进怀,厉声道,“殿下,莫吓我新妇!”
许之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男人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
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