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喧嚣的医院此刻也安静了许多。
陆擎川盯着手上的资料,若有所思。
阳台的玻璃拉门开着,有风拂过窗帘,让原本整齐垂落的褶皱仿佛活了一般,荡漾开来,随风舞动,静谧的暗夜也平添几分活泼。
陆擎川一动不动地盯着文件出神,久久都没有翻动页面。
窗帘晃动的暗影里,一只手悄悄地伸了出来,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快速的扑向陆擎川。
陆擎川还没来的及回头,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上了他的后脑勺,寒凉刺骨,“别动!要钱还是要命?”
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凶狠,似乎来者不善。
陆擎川把手里的资料放下,缓缓开口“要命!”
“很好,聪明人的选择!把钱交岀来。”
“没钱!”陆擎川淡定从容。
背后的男人眉头一拧,手上的抵着的力道也重了几分,“你陆大少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会没钱?”
陆擎川唇角一扬,轻嗤道,“智障没资格跟我谈钱!”
说话间,他头一偏,手臂向后,快速夺下抵在他后脑勺的东西,大力一甩。
一根冰棒,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你这家伙,赔我冰棒!”时序从阴影中走出,不满的抗议,心疼冰棍g。
他一边嘟囔一边把四分五裂的冰棒从地上捡起来。还好,没摔破。他撕开包装,塞了几块冰进嘴巴。
这才惬意了几分。
陆擎川看着他,突然感觉挺愁的。
这孩子莫不是从小吃冰,冻坏了神经?
他满嘴冰块,含糊不清说道,“我手里要是真枪,你就交代了。”
“我知道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陆擎川嘴角一勾,似笑非笑,说出的话让人有掐死他的冲动。“脑子不好的,我只认识你一个。”
时序不服气的咬着冰,“我脑子不好,你还配合我”。
“关爱智障,人人有责!”他说完操控椅子离他远远的。
就好像他的傻气会传染一样。
时序瞪着眼睛,有被伤害到。
他心里默默记下一笔,画个圈圈,诅咒你。一辈子上厕所忘带纸。
他把剩下的碎冰一整个塞进嘴巴,咯吱咯吱的咬碎,想象自己咬的是陆擎川的头盖骨。
这货,还是躺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嘴巴太臭。
冰块在唇齿间融化,冷的他一个激灵,寒意直冲天灵盖。
他把手伸进裤兜,摸索着掏出一个密封完整的透明袋子,扔了过去,“你要的毛发样本。”
看着袋子里的头发,陆擎川一脸无语。
是让你取几根头发,又不是让你把他薅秃。
“你薅下来这么多头发,他还能没察觉?”
周霆雨也不是个傻子。
“你放心吧!神不知鬼不觉,我做事,万无一失。”时序吊儿郎当坐在沙发上,回味着唇齿间的寒凉。
“你对神不知鬼不觉是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就差把他薅秃了。”
“山人自有妙计。你不懂。”时序故作高深,但骨子里的分享欲让他高深不了一秒,“我策划了一大戏,想知道吗?可精彩了!”
“不想。”陆擎川拒绝的干脆利落,一开口拒人千里之外。
已经在喉咙里徘徊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
“你不想知道,我也说!”
就我这暴脾气,谁都拦不住。
“我找了一个演技特棒的……”时序的兴奋刚刚起了个头,就被陆擎川扔过来的袋子硬生生截断了。
“怎么个事?”
“把他的毛发交给崔博士,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我…”还想挣扎着继续说的时序,被陆擎川一记冷眼定住了。
瞬间就瘪犊子,威风不了一丁点儿。
他闭紧嘴巴,把袋子拿在手里,问道:“明天?”
“现在。”
“不是,大哥,我这刚进来……”时序满腹抱怨在陆擎川的目光威压下,尽数吞回。“行吧,我去,我这就去。”
都他娘是活祖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情不愿往门外走。没走两步,又贱兮兮的回头问道:“哥,你对嫂子这么上心,她知道吗?”
陆擎川的神情自若,“别胡说,她不是你嫂子。”
“怎么不是?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
“那种情况下,算不得明媒正娶。”
“你不喜欢嫂子?”时序试探的问道,满眼都闪着八卦之光。
“也不是。”陆擎川被追问生出几分烦意。他俩之间,似乎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