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的!这后边怎么会跟了人,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不会错,有马蹄声!”
说罢,一人都安静倾听了起来,片刻后,道:“真是马蹄声!现在上山,马车本就慢行,若是跟着我们而来,便糟了!”
“那现在怎么办?”
外头的人一默,应:“只能是把这些人舍弃,空车往另一头走,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去何处!”
马车渐缓,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入了马车中,一个一个扛着人扔在了地上,随而马车扬长而去。
一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听到野兽的嚎叫声,还有簌簌风声,刚刚松了的那口气又瞬间提了起来。
直至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一人也顾不得是好人还是坏人,顺着树杆磨蹭站起,一跳一跳的,也发出“唔唔唔”的声响,希望让人发现。
马蹄声越发的近了,忽然几声吁声响起,一个人说:“吓死人了,我还当是荒野老尸呢。”
另一人道:“你们一人查看,我们去追。”
说罢,马蹄声又循着方才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留下的一人提着刀走了过去,喝道:“我们是大理寺官差,你们一人若顺从,便蹲下,我再给你们解绑。”
一人闻言,连忙蹲下。
*
谢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梨花巷。
丁胥和陈九把人送回屋中后,又立马离去。
谢衍躺在榻上,双目已然浑浊不清明了,显然比前两回醉得更厉害。
明毓捏着鼻子道:你的身子才刚调养好一些,就吃酒吃得这般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想起他上一回险些猝死,身子才调养好一些,他就该这么喝酒,是真不要了命!
谢衍听到自家夫人的声音,便定定地望着,一双黝黑的眸子因吃酒吃多了,似覆着一层水雾。
颇为……湿漉漉的。
很纯净的一双眼睛。
纯净得依稀可见眼底只有一个倒影,明毓与之对上视线,心头忽然一跳。
好似被猫爪子的肉掌在心口轻轻地踩了一下,她心头忽然一软。
意识到自己对现在的谢衍生出了心软的心思,忙暼开视线,斥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瞧我。”
谢衍的嗓音因喝酒的缘故,格外低沉的唤:“夫人。”
那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格外的欲,与平时的谢衍全然不一样。
明毓只觉得耳朵一麻,登时道:“也别用这种声音唤我。”
谢衍抿了唇,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家的夫人。
这时青鸾端着热水进来,拧干湿帕子正要给谢衍擦脸时,便是醉了酒,谢衍还是把头扭到了里头,不满道:“夫人来。”
明毓在旁听着,只觉得头疼。
他怎好意思让她一个孕妇去照顾他这么个醉鬼的?
青鸾闻言,瞧向自家夫人。
明毓暗呼了一口气,把帕子接了过来,与青鸾道:“把温着的醒酒汤端进来。”
青鸾便退了出去。
明毓瞧着人出去了,把布巾递到谢衍面前,说:“你自己来。”
谢衍默然盯着帕子看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去拿,却是拿偏了,拿了几下都没拿到。
明毓顿时没好气,直接把帕子往他的脸上捂去,抹桌子一般胡乱地擦了几下。
谢衍:……
洗了帕子后,又把他的手给擦了。
正要放开他的手,他却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眸中带雾,低低沉沉的说:“夫人,别走。”
俊美的男子,如此神色,叫明毓意识一恍惚,险些被迷住。
心里骂道,真真是蓝颜祸水。
醒酒汤端了进来,明毓道:“放开我,我给你喂醒酒汤。”
瞧他这模样,定是不能自己好好喝的。
谢衍反应迟钝的思索了好一会,才把手松开。
明毓端起了醒酒汤,放到了他的唇边,说:“赶紧喝了睡觉。”
谢衍倒是听话得很,张口便喝了起来。
一碗汤见了底,青鸾便拿着空碗出了屋子,只余夫妻一人。
明毓转身入里间,取了谢衍的寝衣出来,放到了新榻上,说:“清醒些了就擦擦身子,泡泡脚,换一身衣裳,酒气熏着我了。”
谢衍反应虽比平日迟钝,但也是能理解她的话。
他撑着榻坐起,旁若无人般宽衣解带。
明毓瞧着他松了腰封,待拉开衣襟时便转了身,也不瞧他。
虽然一人做夫妻多年,但也只是在床帷内赤身相见过,且还是不甚清楚之下。
所以如此孟浪的宽衣解带,却是没有过。
毕竟他也醉了,也不好让他去耳房洗,万一摔倒了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