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昀还是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一家人都心疼宋轻舒,就不让宋轻舒多喝,反而来管她?
最应该护着她的人,现在反而在帮别人解释!
难道看不出来,她说那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喝大碗!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这时候应该都顺着往下说一句!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深吸一口气,把那碗酒端起来抿上一口。
“才喝这么点?剩下的酒留着干什么?养鱼吗!”
宋轻舒熟练地起哄劝酒。
得益于上辈子工作的特殊性,她没少参加那种应酬的酒局。
虽然自从工作有起色,她积攒人脉和订单靠的就是自己的才能,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看着别人劝酒的时候,学到一点东西。
“酒怎么能……”
苏若昀逻辑没跟上,她还没能开口反驳,话就已经被小丫头的起哄声截断,其他人也在笑着。
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只能把这一碗酒全部灌下肚子,好说歹说,甚至故意在别人面前示弱,难得主动演一次娇妻,才没让姜尚仁这就把酒续上。
她还想着晚上要去干大事,喝酒只会误事,她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思路通畅后,她借着刚才的话术,假装自己因为酒劲融入大家,一起去灌别人的酒。
“嫂子这不厚道啊!”
“那块腰子是我的!我抢到了,大嫂输了,大嫂喝!”
诸如此类的对话一直在发生,苏若昀自以为加入他们就能把其他人灌醉,却不想在对话往来中,自己也总被人下套灌酒。
他们中能放肆喝酒的人不多,本来也没打算真喝成酒蒙子,到最后大家把桌上的下酒菜解决完,一群人还是微醺的状态,坛子里的酒倒是只剩下小半。
“你们该庆幸,你们娘不严苛,还能纵着你们。”
姜珏南平日里一直是严父的形象,在这种时候自然也会沦为被灌酒的对象。
但他和其他人不同,他在少有所成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军队四处打仗。
北边境战争不断,但越靠北的地方就越寒冷,尤其是秋冬,普通的帐篷根本起不到多少御寒作用。
在确认不会被敌军偷袭的时候,偶尔就会有人弄上一壶酒,他们轮流喝酒暖身子。
当然,上头也不可能纵容他们喝醉,一般是尝上一口酒,感觉酒意上来就趁机起来活动活动,只需保证身体不会冻僵,随时能上阵杀敌。
今天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也沉浸在这种气氛中,脸上带着轻浅的笑意。
“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姜尚鸿直接欢呼。
姜卓窈跟着喊:“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家!”
他们之间甚至扯不上任何血缘关系,因为荒唐的事情才被聚到一起,此时却觉得比一般的家庭还要更温馨。
这其中,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苏若昀。
她还坐在桌边,撑着脑袋,看着桌面出神。
头好晕,脑袋好重,明明感觉四肢已经失去力气,但不知为何,她很想起来做点什么刺激的事。
她不能去那样,她还记着自己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做。
看着那群人一个比一个兴奋的样子,她又后悔今天没能找到时候下迷药。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下来,因着今天都喝了酒,姜珏南难得没有拎着他们晚练,允许他们早早放完电就去休息。
同时也说好,早点休息的代价是明早一早起来,赶着时间去清理被搁置的猪下水。
要是被他发现谁贪恋那点酒精的滋味,半夜还去偷酒喝,他绝不轻饶。
人们纷纷点头,各自回到自己屋中。
苏若昀故意放慢动作,假装自己还在收拾桌子,慢吞吞把凳子一个个摆好,再挨个去把油灯吹灭,努力拖延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屋子陷入寂静,听到哪方已经传出鼾声,她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后院,在不远处的岔路口和石头碰面。
“你怎么才来?”
石头表情很难看,本身就揣着一肚子怨气,凑近的瞬间还闻到面前人身上传出浓重的酒味,她眼睛瞬间瞪大,“你居然在跟他们喝酒!你们在屋里过这么好的日子,骗我在这儿傻站着让虫子咬!”
石头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家里连上桌吃饭的机会都得靠讨,怎么可能喝得上酒?
她其实也没尝过几次,但她总听男人们说,很多人一天到晚拼命挣来的工钱,全部交代在酒上,只要喝上一点就能飘飘。
只有手头有闲钱的人才会买点酒灼上两口!这对村里人来说是挺奢侈的事情,他们家里都很少见这东西!
稀有、昂贵,那么厉害的男人们都纷纷夸赞,石头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信息,她很难不觉得酒是很好的存在。
“哪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