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呕……”
徐莲看上去状态很差,整体面色苍白,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墙壁,另一只手下意识护着小腹,胡乱咳嗽一通,然后干呕。
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没事吧?”
宋轻舒第一次见这个阵仗,她茫然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边拍徐莲的后背,一边装作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帕子,“你是生病了还是?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去要杯水来。”
她说做就做,话音落下的瞬间,人就已经朝旁边的屋子里走。
这里还是难民区,附近住的人都是他们手底下的人,讨要一杯水、让人稍作休息而已,屋内的人不会拒绝。
拦住她的,是徐莲。
“不用。”
徐莲眼疾手快地抓住宋轻舒的袖子,闭着眼睛努力吞咽,拍着胸口把那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我只是有点闻不得油腥味,我们再走远点就行,用不着去打扰人家。”
她要是真的在这户人家歇着,鼻尖一直萦绕着那股肉腥气,她得吐到虚脱。
宋轻舒慌张地点头,心中有察觉到一点不对,但还是觉得患者本人肯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用不着她一个半吊子来帮忙整治。
等走出去一段路,她才反应过来。
“等等,姐,你是孕反啊?你刚刚那是孕吐?”
他们才多久没见?两个月有吗?
孕反在孕初期并不明显,大约在两三个月之后才逐渐叠加,这是常识,宋轻舒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也知道。
也就是说,这姐姐怀孕至少也有段时间了?
宋轻舒狐疑地摸着下巴琢磨,难道她那天给出去的不是食谱,是阴差阳错研究出了什么灵丹妙药?
“孕反是什么?”
徐莲眨眨眼,脸上泛着一层红晕,很快就顾不上纠结这点东西,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怀是怀上了,但大夫说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这孩子不一定能保住,要仔细伺候才行。而且……我年纪偏大,这个时候生产已经不是合适的年岁,得因为怀孕吃不少苦头。”
两人关系不错,或者说,徐莲对这人其实是有些依赖的。
所以在有机会说话的时候,她会下意识向其倾诉自己所遇到的问题,渴望从人身上获得安抚和温暖。
和她脸上依旧红着一层不冲突。
“但你们很高兴吧?”
宋轻舒笑着,“恭喜你们得偿所愿啊,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办酒记得邀请我们,不然我可是要恼的。”
徐莲赶紧点头:“这是自然!”
“要是没有你帮忙的话,我都怀不上这个孩子!你一次又一次帮助我们,已经是我们家中的大功臣,我简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感谢你才好了。”
千恩万谢的话,之前也没少说。
该送的礼物和好处也早就已经送过又被退回,宋轻舒反复提起房子的事情,不愿意再从他们家捞半点好处,他们也无话可说。
徐莲心思全挂在孩子身上,想法颇为贫瘠,她只知道自己有钱,所以擅长用钱来表达好感。
当对方不收她的钱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反复背诵那些说过无数遍的道谢的话。
“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下降头了呢,看给你折腾的。”
宋轻舒是真心实意的替她高兴,嘴角也带着笑意,“你嘴唇都白了,刚刚那一下很难受吧?知府大人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怀有身孕,就不该让你出来奔波。但凡差人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上门去探望的啊。”
徐莲连连摇头。
情况不一样。
他们特地过来是因为宋轻舒二人又在行好事,他们得作为官家人过来表达嘉奖与慰问。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把人招上门,那岂不是又做出高高在上的形式主义做派?
徐莲不愿意把事情做成那样。
“是我自己非要跟着出来的,也是我自己同意跟着你往外走的,这点事情哪能怨得了别人?”
她安抚地拍拍宋轻舒的手背,又变回之前那副温柔姐姐的模样,“大夫也跟我说,我有点体虚,在孕期适当走动的话,有助于之后生产。”
宋轻舒拿她没办法。
她一边扶着徐莲走动,一边问她对孩子有没有什么了解,有没有准备好给新生儿的东西,聊上一些有的没的。
话题很快就延伸到姜家那几个皮猴。
几个当母亲的人凑在一起,只要话题关于自己的孩子,就不怕没话说。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两人都没注意已经走到难民区的外围,听到不远处有人呻吟哀嚎,才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
“我的腿……娘的,疼死我了……”
那是个看上去没有特别强壮的青年男人,狼狈地靠在墙根下面,抱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