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和明着引导没有差别,如果是由官家的人说出这话,那他们这就是在严刑拷打。
但这话只是从受害者口中说出,那就是心有不甘的受害者试图从施害者口中撬出幕后黑手的身份,跟他们打人的没有任何关系。
短暂的寂静过后,宋轻舒才笑了笑,轻描淡写添上一句:“你们应该也知道知府大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要是能让他明白你们诚心认错的话,说不定可以减刑呢。”
不往下减的话,这五十板子打下去,人命都得出来!
知府一开始就没打算弄出人命来,但派出做得够足,挨打的当事人总觉得他们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效果到位就行。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但一旦有人绷不住,接着抢着告密的声音就不绝于耳了。
他们甚至一边挣扎,一边抢着喊,先告密的那个人是不是可以多减一些。一旦有这个概念,两人寸步不让。
“我们也不知道那是哪门子破事啊,跟我们没关系,我们都是无辜的!事情全都是刘老板指使的!”
“就是!要不是刘老头在背后拾掇我们,我们怎么会去搅和宋夫人的生意?宋夫人做的是好事,对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来说是难得一遇的恩人啊!”
之前还一口一个不堪入耳的词,现在意识到他们斗不过这女人后,说出口的全都变成奉承话了。
“刘老板是何人?”
知府皱着眉,转头和宋轻舒对视,两人眼神皆是疑惑。
既然宋夫人不曾和姓刘的结怨,那如此大姓,城中到处都是刘老板,他上哪儿去找干坏事的那个?
他一抬手,负责打板子的人又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
“还没问我呢!问我我不就说了吗!”
旁边人一有动作,那个领头的混混就吓得一哆嗦,赶紧捂着屁股求饶,“是宋夫人那间医馆对面,斜对面不远处,还有另一家医馆,他们家的老板就姓刘!”
关键信息已经被他说了,另一个人就只能跟在后面抢着补充:“他们家生意本来就不好,就等着大家人心惶惶的时候挣那么点钱,现在百姓的生意全都被人截了,刘老板家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过去,这才恶向胆边生,雇了我们!”
知府眉头跳跳,颇为意外。
虽然这件事情他本来也没觉得有多严重,只不过是陪着自家夫人的姐妹玩一玩而已,但不得不说,有宋夫人在旁边插话,事情解决的比他想的还要顺利。
看来宋夫人的才能并不只是在种田方面,他们一家人思维能力都不错,只不过他们选择去做更贴近民生的事情罢了。
他也欣慰,也遗憾。
没过多久,手底下的人就把对面那位刘老板叫来。
刘老板被拽上公堂的时候,表情还相当不可置信。
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间,自然也有他们的规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买凶砸破子而被人供出来。
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干,上公堂他还是头一回。
“见本官为何不跪?”
上头醒木一拍,刘老板就膝盖发软。
士农工商阶级层次摆在这里,他就算再有钱,见到执政一方的官家人也得喊声大老爷。
更何况他并没有富裕到那个程度,不然也就用不着请人去打压宋夫人的铺子了。
知府把之前的事情简单一概括,最后下结论:“动手二人指认你为幕后黑手,你是真正的主犯,他们都是帮凶,你可认?”
刘老板当然不可能认。
他顺着那句话磕头,动作夸张地五体投地,紧接着又是甩着袖子,满脸无奈地瘫坐在旁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含着哭腔控诉。
“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
“附近就我这么一家医馆,要是有人上他们家去闹事,第一个怀疑的不就是我吗?我就算因为被抢生意的事情怀恨在心,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明显的行为啊!”
他一边说一边抹泪,不管是动作还是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熟练,一看就是心中已经酝酿过许久。
宋轻舒只是一笑,也不跟他争辩,转头就把矛盾转移到另外几个人身上。
“刘老板不认啊,你们该不会是胡说的吧?好歹也是在一条街上做生意的,我可不想和刘老板交恶,你们好狠的心思,居然还把嫌疑往无辜的人身上拉……”
她故意这么一说,知府那边明白她的意思,抬手就要继续加罚。
之前那几十板子下去,两个人屁股都已经血肉模糊,要继续往下打的话,他们估计真的会死在这里。
事实上,从第三个板落下开始,那两个人就一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们的精神已经受不起任何的折磨。
“大人饶命,我二人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