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捂唇笑了笑,“哦,瑜儿也在,这孩子素来心大,今日没惹皇上生气吧?”
“怎么会呢,皇上最疼的就是景王了。”
陈贵妃满意了,示意身后的宫女将参汤呈上去,“既然皇上在忙,那本宫就不进去打搅了,有劳孙公公送进去吧。”
“贵妃娘娘放心,奴才定当服侍皇上用参汤。”
陈贵妃离开后,孙长海才端着参汤进了御书房,此时北宫显刚刚行了礼。
“皇上,贵妃娘娘听说您晚上睡不好,特意送来了参汤。”
“朕知道了,放那吧。”明帝没有喝的意思。
孙长海放下参汤便出去了。
北宫瑜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一幕,心里微微咯噔了下。
从前只要母妃送来汤水点心,父皇不论多忙,都会放下手中的东西,吃完再说。
今日倒是奇怪。
就在他狐疑时,明帝威严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北狄余孽一事朕已全权交给了齐王,你先不必管了,近日就安生在府中,看看书,练练剑。”
“父皇?”北宫瑜猛然回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了,跪安吧。”
北宫瑜压下心底的不甘,缓缓行礼,“儿臣告退。”
他刚离开,北宫显便紧张开口,“父皇,儿臣久居锦州,对盛京和北狄都不熟悉,而且北狄余孽一事一直都是六弟负责的,如今您突然让儿臣去查,这恐怕……”
明帝请抬手,制止了他,“行了,在朕面前就不必自谦了。”
北宫显一脸惶恐的表情,“父皇……”
“景王虽然聪慧,但毕竟年幼,难成大事,这件事涉及到宁王,唯有交给你朕才能放心。”
北宫显难以置信地看向明帝。
原来在父皇心里,竟是这样看重自己。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彻查此事。”他深深行了一礼。
他母妃出身一般,而他在在几个兄弟里,也一直是资质平庸的那个。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如今父皇终于看到了他的存在。
“朕乏了,去吧。”明帝捏了捏眉心,半合着眼睛挥了挥手。
北宫显退下后,孙长海便重新进了殿,他来到明帝身后,轻轻为他按揉太阳穴。
明帝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朕虽有这么多儿子,可唯有你,是最懂朕的。”
“皇上又说笑了,奴才只知道伺候皇上。”
“若不是景王闹这一遭,朕还不知宁王的病竟会如此严重。”明帝微微叹了口气。
今日下朝后,张妙春过来汇报宁王病情时神色凝重。
虽然他不知宁王所患之病到底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此病距离膏肓只差一步。
宁王是他北凉的战王,更是让北狄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若是倒下了,可想而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于是他立即封锁了消息。
宁王的病,如今还不能透出去。
他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宁王夫妇现在还在漪兰殿?”
“是。”孙长海手下动作一顿。
“你一会去一趟,让他们两个明日一早滚回宁王府,别占着朕的地儿。”
他让人将宁王抬进漪兰殿,是为了敲打宁王,也是为了敲打宁王妃。敲打宁王的目的自不必说,至于宁王妃……上次她救醒自己一事,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她那般以下犯上,若不是她那神奇的医术,早就被他发落了。
今日他便是告诉她。
皇权面前,没有人例外。
他可以纵她,但她绝不能恃宠而骄。
……
翌日。
北宫攸和林妙音去甘泉宫给皇后问完安这才出宫。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回来,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也算和谐。
这次二人的心境已经完全和上次一同出宫时不同了。
风铭的手受了伤,由玉竹赶车。
马车行驶缓慢,倒是少了许多颠簸,北宫攸半靠在马车内,微闭了眼睛,脸色看上去有些灰败。
林妙音以为他是为自己的前程灰心,不禁安慰道:“事已至此,别难过了。闲人也有闲人的好,不用带兵不用上朝,还有俸禄拿,仅这一点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北宫攸没说话,马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林妙音也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赋闲在家,也能躲躲清净,怕就怕他们柿子专拣软的捏……呃,那个,凡事要往好处想。”
风铭:“……”
她要是不会安慰人还是不要勉强了。
尽往王爷心口戳刀子。
林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