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府。
因为叶澜音产子输血一事,陆知意几乎将国公府翻了个底朝天。
不仅满府的下人,就连府上各房的主子以及隔壁院里的长公主都没有睡好。
尤其二房为最,几个院里怨声载道。
“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二房长子陆知行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对着外面骂了句。
他睡眠轻又有起床气,守夜的丫头每次都提心吊胆的。
刚骂完,他便听到外面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声,“回,回二少爷,是五少爷院子里传来的动静,五少夫人临盆,好像出了意外……”
“这么多妇人生产,就数她事多,老五也是,把那女人宠的不像话!”他说着披衣起身。
他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将守夜的丫鬟吓了一跳,“二少爷,您这是……”
“吵得人不得安生,本公子去瞧瞧。”
那丫鬟慌忙拦住她,“二少爷您别去,五少夫人大出血,五少爷现在正满府找人给五少夫人放血,就连夫人都没躲过……”
陆知行闻言眉心狠狠跳了跳,“一个女人罢了,老五竟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他是疯了不成?”
让婆婆给儿媳放血,成何体统?
刚出了院子,便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
寡淡的月光,凄然的身影,低低的啜泣,恍若鬼魅一般,将陆知行吓得后脊生寒。
他定了定神,斥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二哥。”女子转过身来。
陆知意被她吓了一跳,“四弟妹?”
短短两个月不见,她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女子瘦得皮包骨一般,唯有肚子微微隆起,眼下乌青一片,猛一看,他还以为是讨债的厉鬼。
“二哥,你救救我吧,我快活不成了……”
“陆知行隐隐皱眉。
夏怡声声如泣,抚摸着微隆的小腹,幽怨道:“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快要五个月了,”
刚说完,陆知行便沉了眸,“你说什么胡话,你肚子里怀的,是四弟的孩子!”
夏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
“住口!母亲那日和你说的清楚,你是四弟的妻子。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他的!”
那日游园会,老五爆出有孕,险些牵扯出他们二人的丑事。
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尤其还有尚未嫁娶的兄弟姐妹,通常要将犯事的男女沉塘,以平息丑闻。
他是二房长子,父母皆不想他死。
因为国公府这一辈子嗣单薄,母亲也舍不得夏怡肚子里的孩子,他们二人这才捡了两条性命。
最后,父亲出面,逼着老四将夏怡肚子里的孩子认了下来。
可是二房,乃至整个宋国公府的人都心知肚明,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谁的种。
母亲为了名声,便将夏怡直接控制了起来。
只为了她肚子的孩子。
可夏怡不是他,一介妇人,整日活在长辈异样的眼光 以及下人的指指点点中。即便没疯,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但陆知行却不心疼,心底更是没有半分愧疚。
老四和那个贱人对不起他在先,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报复他们罢了。
夏怡的身子簌簌颤抖,彻底绝望了。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么,眼前这个男人对她只有利用,哪有情谊?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只要他想要,多的是女人为他生,他根本不在意他们母子的死活。
她后悔了。
当初她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就和他胡来。
这种事情于男人而言,半点都没有损失,对女人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想当初,她也是凭女红誉满盛京的名门贵女。
他们夏家虽不如宋国公府树大根深,但也是名门望族,足够匹配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子。
不求夫妻恩爱,但求相敬如宾。
可是她却没想到她的夫君早已有了心上人,而那人还是他的嫂子。
他不仅不与她圆房,甚至连她的院子都不肯踏足。
让她活成了宋国公府的笑话。
成亲三年有余,却始终无子,她还险些被婆母休弃。
而他的丈夫,对此漠不关心,一心只想着住在隔壁的那人,她怎能不恨?
她以为自己和二哥搞在一起,让他名声扫地就能报复他。
谁知他却全然不在意,而她却把自己陷了进去。
想到这里,她不禁悔不当初。
这偌大的国公府,哪里还有她和孩子的出路?
“今日府上乱的很,你快些回去,别给母亲添乱。”陆知行不耐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