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鸿门宴,梁飞燕是一点也不担心容隐的安危,以南楚君臣的脑子,做不出弄死东燕质子的事情来。
当晚,梁飞燕换了身素白镶嵌蓝边的宫装,又从首饰匣子里选出几支一模一样的银簪子,整整齐齐地插在发髻上,颇为端庄素雅。
出门遇到容隐时,她还调侃地问道:“殿下,现在的我像不像合格的侍女?”
“不像,太过漂亮有气质。”
明明是同一张脸,原先的甘露穿着打扮艳丽,一举一动多了几分妖娆,看着就觉得不好惹。现在梁飞燕换上素白衣衫,仪态优雅,不像是伺候人的宫女,倒像是宫中贵人。
梁飞燕当做容隐在逗她玩,玩笑道:“不像就不像,我往你身后一站,不至于当做刺客被抓了去。”
说完,她习惯性地往青布马车走去,踩着脚凳往上爬的时候,猛然想起容隐现在是她主子,连忙回身望过去。
果然,容隐站在大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梁飞燕机智地回眸一笑,朝着他眨了一下右眼,“殿下!快来呀!”
容隐向来淡定的笑脸,微微一怔,微微染上薄红,略带几分羞涩,缓步走下台阶,朝着青布马车走去,任人看不出异常来。
梁飞燕还不肯放过他,“殿下!我扶你!”
小样,你故意看我笑话,以为我就没办法戏弄你了?
当即,梁飞燕伸手扶住容隐的胳膊,姿态暧昧,声音娇柔,看得东燕侍卫们鸡皮疙瘩掉一地。
乖乖,咱们宁王殿下喜欢这调调?
容隐几乎是被胁迫着上马车,脚下差点踏空,幸亏梁飞燕手上力气大,给他借力上马车。
一进入马车里面,木板有隔音效果,容隐立刻道:“梁姑娘,戏弄我有意思吗?”
“宁王殿下,我确定是你先动手的,故意看我出错出丑!”
梁飞燕不甘示弱,自顾自地倒了杯清茶,眼眸流转,满怀戏谑地说道:“我发现只要有逾矩的动作,有一个万能的理由可以解释。”
一贯冷静多智的容隐,一时有些犯傻,脑子转不过弯来,问道:“什么理由?”
“不告诉你。”
难得梁飞燕也有娇俏女儿家的姿态,对着容隐任性三分。
从驿馆到宫门,有南楚皇室安排的护卫带路,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南楚皇宫内廷,进入宴会厅。
这次接待东燕质子的人还是南楚太子殷承择,但比之前低调安分多了。
双方简单客套地寒暄了几句,殷承择无意中瞥了眼容隐身边的女伴,清丽脱俗、端庄秀雅,看起来很陌生,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见过的人,有片刻的愣神。
容隐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冷漠地盯着殷承择,“太子殿下!”
对上容隐不悦的眼神,殷承择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不该盯着别人的女人看。
连忙笑道:“得此佳人,宁王殿下好福气!”
不怪殷承择误会,后来查驿馆失火之事,他可是知道就是身边这女子救了东燕质子,而且二人逃出来之时,衣衫不整,举止亲密。
若说二人没有一点情意,他是不信的。
容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温和几分,宛如三月的春风,瞥了眼没有任何不悦的梁飞燕,笑道:“不要让其他人多等,还请太子殿下带路。”
殷承择回之一笑,领着容隐入席。
梁飞燕跟在二人身后,对于这种场面话,懒得解释,殷承择的误解在她意料之中。
不久,楚皇和楚后到达宴会厅,晚宴正式开始。
觥筹交错间,楚皇端着酒杯,朝着右下方的容隐示意,爽朗笑道:“宁王从东燕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车马劳顿,朕让宁王多休整几日,方才设宴接风洗尘。宁王不会怪朕怠慢吧?”
“楚皇说笑了,云深乃晚辈,岂敢怨怪?”容隐淡笑着回道。
明眼人都知道楚皇迟迟不设宴,就是在试探东燕质子的本事,却没想到一场大火毁掉布局,南楚成了过错方。
梁飞燕站在容隐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看似低调老实,其实余光时不时地扫过在座的宾客。
不得不说,这些人是天生的戏子,明知道楚皇的打算是晾着容隐,现在迫于无奈设宴招待,他们却个个演得跟真的似的,似乎楚皇真的心疼东燕质子的辛苦奔波。
在与楚皇的谈笑声中,容隐饮下了一杯清酒,举动颇为直爽,仪态却优雅耐看。
后宫女眷见他不仅仅长得俊俏,举止也是优雅雍容,渐渐多了几分关注。
其中,以南楚帝后所生的凤阳公主最为大胆放肆,凤阳公主名殷婉瑜,是南楚太子殷承择的同胞妹妹。
她自恃乃是中宫皇后所出,又有太子兄长护着,行事颇为恣意,频频朝着容隐敬酒,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