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事,但也从不惹事。
周迟译不紧不慢地问:“她长得漂亮是给你看的?穿得好看是让你轻浮的?来这儿是陪你喝酒的?从你旁边经过是为了被你搭讪的?”
寸头讪笑,“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三年没见了,打个招呼而已。”
周迟译不认识他,“别丢南大附中的脸。”
两个人转身往外走,寸头坐回到椅子上,不屑道:“丢附中脸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以为周迟译没有听见,然而周迟译又回来了。
“说清楚,你觉得丢附中脸的人是我还是她?”
“我哪儿敢说你啊周哥,中考之前,赵南霜的名声那么差,职高的人都知道她,我可没有瞎说,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别人问问。”
“她名声差?”周迟译皱眉。
“那种事儿,传着传着大家就都知道了。”
初三那年,赵南霜的成绩突然一落千丈,在学校独来独往,变得很冷淡,在家跟她爸吵,跟她奶奶闹,脾气特别差,中考也只考上了普高,最后更是直接搬出了赵家。
考试之前,周迟译去找她的时候,听见她跟另一个女生说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周迟译,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这一桌都是寸头的朋友,周迟译不相信他们。
赵南霜显然是没有胃口了,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人跟她搭话,她的情绪也是淡淡的。
她的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八的电量了,周迟译把自己的手机给她,让她玩游戏,然后不动声色地给寇庄路使眼色,“找个地方抽根烟。”
“行啊,”寇庄路跟周迟译还是有点默契的。
他知道周迟译不是真的要抽烟,连打火机都没拿,走远了才问:“怎么了?”
路边人来车往,周迟译站在路灯下,跟寇庄路说话不用绕圈子,“赵南霜初三那年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听到了几句疯言疯语,说她在附中的名声不好。”
“哦,这事儿啊,”寇庄路明白了,难怪赵南霜从洗手间回来就不太对劲,“初三下学期,很多人私下传南霜被她妈妈带去陪哪个大佬,这事儿你不知情?”
周迟译不知道。
寇庄路想了想,“也对,你不知道很正常。”
周迟译从来不谈论任何一个女生的八卦,熟悉他的朋友也不会自找无趣跟他说这些,更不会把那些恶意P过的照片发给他看,他很烦这些。
“谁传的?”
“不清楚,我听说的时候已经传开了。P过的照片被她爸全都删了,传照片的人虽然找到了,但谣言不是他传的。”
家境绝好、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一朵霸王花竟然被一句谣言打败了,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么脆弱。
因为黄瑶的杀伤力会伴随人的一生,因为造谣的人知道毁掉一个女生最简单且零成本的办法就是给她造黄谣,因为被造谣的人没有办法证明谣言是假的,甚至无法开口辩解。
寇庄路不知道的是,赵南霜那段时间才真正理解南佳这么多年的委屈以及长时间被抑郁症折磨的原因。
父母离婚的时候,她没有选择南佳,是这十八年里最后悔的一件事。
周迟译问:“六中的人是不是也知道?”
寇庄路点头:“毕竟附中也有很多人上了六中,陆止止会认识南霜,好像就是因为她被人锁在厕所里。”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让我别在你面前提赵南霜这三个字吗?脑子里缺点什么的人才会相信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谣言,我听过就忘了,没当回事。她自己也不在乎。”
“她不在乎,能考去六中?”
寇庄路哑然。
周迟译记得他因为赵南霜中考发挥失常的事找过她一次,当时她在跟他爸冷战,赵家全家移民,她不愿意去,坚持要跟着她妈一起生活,看见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他以为她是为了跟她爸置气,再加上那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太好,她不想跟他上同一所高中,故意考差。
她没有解释,他就以为她默认了,骂她脑子有毛病,说她幼稚。
她骂回来了,让他滚,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他也骂自己神经病,多管闲事。
回到桌上,寇庄路若无其事地跟赵南霜说话,她面前的那盘小龙虾几乎没怎么动,周迟译给她开了罐凉茶,“来的路上还说能吞头牛,这就不吃了?”
“有点难剥,我刚剪完指甲,剥得手疼,”赵南霜退出游戏,把手机还给他,“有人给你发消息,我没有看。”
“不用管,你玩你的。”
周迟译戴上手套,开始剥虾。
今天这几个朋友的家庭条件差不多,都是要出国的,寇庄路已经躺平了,他亲爱的妈妈想送他去哪里他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