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病了,在苗疆圣手来之前突然病了。
他病得急、病得重、病得毫无征兆。
先是剧烈呕吐一番,接着心脉惧乱、步伐虚乏,连路都走不直,是侍卫们将他抬入兰宇轩的。
苏烟,“怎么一下子病这么重?”
他这不甚正常的面色,比前两日入宫时抹了珍珠膏还要惨白。
陆行之想说此症状只是暂时的,演戏罢了,话到嘴边变了样。
“这两日修小祠堂,累着了。”
苏烟,...""
几十个汉子忙上忙下整整两日,也没见谁病成他这样?
她用织着木棉花的绢子拭了他额角的汗渍,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
冰冷的肌肤不停冒着虚汗。
大病,大病的征兆。
她不由生出几分愧疚,想着他才大病过一场,兴许就是这两日的劳累让他久病复发。
她心软道:“你不急,我马上去请郭神医。”
却被他拦住。
他扯着她离去的袖摆,想了想,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咳嗽了半晌,
“你给我,素煮....煮碗温牛乳。””
一句话说得他快要断气似的。
苏烟想说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喝温牛乳么?
她还是坚持先请大夫,恰好遇到苗疆圣手赶来。她询问后得知,陆行之现下可以饮温牛乳,才转身去了小厨房。寝卧里,苗疆圣手细细给陆行之诊脉,时而叹息、时而摇头,好似下一刻陆行之就要与世长辞。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苗疆圣手看向病榻上躺着的陆行之。
“少将军,还请屏退下人。”
陆行之看了看四周,寝卧里除了他就剩下苗疆圣手,两个大男人罢了,何来的下人?
“....手请讲。”
苗疆圣手眯着精光毕现的小眼睛,凑近了,小声道
“敢问少将军夜里能有几回?”
陆行之错愕一瞬,顿了顿,道,“八、.....来回吧,看状态。
他发誓,他没有撒谎。
在梦中,他可以一直坚持到天亮,只要苏烟不喊停,他就绝不退缩。
苗疆圣手意味深长地扫了陆行之一眼,随即叹道,
“少将军好体力!不过,年轻人需得克制,纵I欲过度伤身。”
说着开了几幅补气补肾的药方,交待陆行之按需服用即可,还说陆行之没什么大碍,就是亏空得厉害,补一补就陆行之颔首,又问,“我还有一事请教。”
陆行之说不知苏烟怎么回事,最近总爱忘事,也不是一直忘记,有时候记得有时候不记得。
怪得很。
苗疆圣手笑了,说异常聪慧的人多有此劫,乃心绪所思过渡所致,不紧要,稍加调理即可痊愈
言罢,递了个方子给陆行之,“顶多三个月,少将军安心。”
陆行之言谢,唤下人抱了一箱金子进来,送给苗疆圣手。
“关于我夫人的事,还请圣手.....
“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人知晓。”
陆行之笑着,客套几番后命侍卫送苗疆圣手出府。
待苗疆圣手离开,陆行之将开给他的补气补肾的方子扔进废纸篓,将开给苏烟治失忆的法子留下来、塞进袖口。苗疆圣手离开定国公府后,首先赶往承乾殿。
承乾殿的密室里,永康帝听完苗疆圣手的汇报,问,
“如此说来,陆行之活不过一月?”
"千真万确!"
“销魂之毒已入骨,他只剩一副躯壳,硬拖而已。
永康帝大喜,“甚好,甚好!”
既然如此,就不急着治那小子,反正活不久,等其死后,他顺其自然收回六万大军,还愁整个上京找不出一个能扛事的?若不是陆行之才打了胜仗、在民间声望高,不能平白无故就死了,否则火烧翠云宫的事就算没有证据也能赖在其头上,更何况,就是那臭小子干的!说来也是奇怪,那臭小子手段真不错,整个锦衣卫耗时三日三宿,愣是没找出一丁点证据。
永康帝,“你且记得,苏烟不得出岔子。"
他暂时没有动太傅大人的打算,朝中之事还得仰仗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即将归京,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惹他。
苗疆圣手有不一样的想法。
“以臣之见,苏烟必须得死。
只有死了,太傅大人才会和定国公府反目;只有死了,太傅大人才会彻底归顺天子。
“不过此事不得操之过急。
最好是等到太傅大人已归京,最好是能死在太傅大人面前、死在陆行之手上。
永康帝,“妙啊,妙啊!想不到你一个制毒的圣手,还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