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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1 / 4)

锅里的水汽不断蒸发,罗裳又跟韩沉说了几句话,就继续用锅铲翻着药液,免得糊了。

她在短时间内给韩沉治好了急性阑尾炎,让他免去了开刀之苦,韩沉很想表达下谢意。这时他见罗裳挺忙的,就问道:“用不用我帮忙?烧水劈柴都行,这种活我小时候都干过。”罗裳的头发被飘起来的蒸汽打得微湿,散乱地粘在脸上和颊上,她把碎发到耳后,起身笑了下:“不用啊,快熬好了,灶里还有木头,暂时也不用添柴。你忙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我一会儿也回家。”韩沉环顾四周,看得出来,罗裳说的是实话。制药间里的柴禾垛靠墙码得很整齐,里边的墙角处还有一堆煤,熬药锅的锅台上擦得也干净,一时半会没什么活。另一方面,罗裳不用他帮忙,还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没那么熟,有距离感。要是很熟,她可能就不会那么客气了。"行,有事说话。”撂下这句话,韩沉走了。

走出去不远,他回头又看了一眼,制药间里仍然是雾气腾腾的。他甩了甩手中的白手套,想着改天不如帮罗裳安个排风扇,免得蒸气不好往外排。那个房子本来只是用来放杂物的,没想过用来做厨房,所以没安过排气装置。

现在是夏天还好,可以开门放汽。等到天冷了,尤其是三九天,再开门往外放汽的话,人在里边就遭罪了,弄不好手上都能冻出冻疮来。所以趁着天气还暖和,得提早解决排汽的问题。

罗裳又忙了一会儿才把膏药熬成浓稠的膏体。她把药膏都盛到盆里,再放到架子上晾着,等她刷干净了锅子,才锁上制药间的门。临走前,罗裳拿出一张大白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份招聘启事,贴到了诊室的窗户上。

韩沉当天晚上是在家里住的,早上五点半起来出去跑了一圈。回来时他不经意地

诊所那扇窗户看了一眼,便看到了罗裳贴的招聘启事。

罗裳要招人了?

韩沉停下来,看了看招聘条件,感觉她这个条件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有几个早起的街坊路过,也凑过来看了看。“试用期六十块,转正八十,给的钱还可以啊。她这活累不到哪儿去,五点就下班,我都想去试试。”一位街坊看到之后,自己都动心了。另一个年纪大点的人看了看他细瘦的胳膊,不客气地道:“上面写着呢,要身体好的,年龄20到40之间,你一样都不符合,老实上你的班得了。”到上午十点左右,招聘启事才贴出去不长时间,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来应聘了。

这时罗裳正要给一个患了偏头疼的患者扎针灸,看到这人说要应聘,就客气地请他等一会儿。

诊室里有好几个是这几条街道上的人,但谁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有个老人就问他:“小伙子,哪儿的人?你怎么知道这个诊所招人的?”“我家在海东区,不在这边住,亲戚让我来的。”小伙子比较拘谨,别人问什么他答什么。罗裳准备针具的时候,也听到了。她没说什么,让那位头疼严重的中年妇女躺下去。

看到她手上的长针,患者丈夫有点担心,便问道:“同志,你这个针是不是太长了,往哪儿扎啊?”罗裳虚点了下患者太阳穴部位:“这是太阳,我打算从这儿开始扎,穿过皮肤表层,扎到耳内上方率谷穴。这是透针,治疗偏头疼效果不错,能不能接受?”患者丈夫还是害怕,他老婆急了,冲他吼道:“我都快疼死了,你别老问,你是大夫她是大夫?”她丈夫嘟囔了一句:“还不都是为你好?”

罗裳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没事的,真的是在皮下下针,不会往脑袋里边扎的。”

对方没说话,但这番对话倒是吸引了诊室里候诊的人。他们也看到了罗裳手上的长针,那么长的针,要是往他们身上扎的话,他们也会怕的。但那位中年妇女实在太疼了,疼得她直想撞墙。这种时候,只要罗裳肯给她治,让她胸口碎大石她都能答应。所以她又催道:“大夫,你不用听他的,赶紧扎吧。”

罗裳便给她皮肤表面做了消毒,接着开始下针。她一手提起患者一侧太阳穴部位的皮肤,将针刺入皮内。随后,众人便看到那根针一直在往斜上方走,直扎到耳尖上方才停下来。

这时,那根长针已刺入大半。

扎完了,众人才敢出声。刚才有的人真怕罗裳那根针往太阳穴里边扎,可她并没有。她只是把太阳穴周围的皮肤提起来,再沿着皮表平刺。瞧着吓人,其实真的没危险。看来,这大夫虽年轻,却并不莽撞。

透针是在患者头左侧扎的,作完透针,罗裳拉起患者右侧的手,在她虎口部位的合谷穴上又扎了一针。扎完后,她跟那患者说:“你头疼时会恶心,我再给你加几针吧。”

中年妇女感觉罗裳下针时并不疼,那根长针刺入皮下片刻,她就感觉皮下似有气流在游走,又痒又热还有点麻,疼痛似乎已经开始缓解了。反应这么快,这是她万万没敢想的。

“行,你该怎么扎就怎么扎,不用问我。”中年妇女急于摆脱头疼,自然没意见。

罗裳就选了脾经和胃经上的几个主要穴位,比如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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