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将华蓝的双脚用围巾包裹捂热好后,坐在她的身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打算就这么走到湖中央去吗?”想起那一幕他就心惊胆战。
华蓝凛冽地望着他:“有什么不可以?我自己的身体,不可以自己主宰吗?”
“那究竟为什么,就是因为恨我?你就那么难过?”金泽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你那所谓的崇高爱情,对你来说,爱情比性命还重要?”
华蓝一脸的冰彻,“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只是在惩罚我自己所犯的过错。”
“惩罚自己?以这种方式?”他真的害怕了,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个性如此强硬。
“我恨你,但毫无办法,难道我不能恨我自己,惩罚自己吗?”华蓝幽幽地说。
“华蓝,”金泽呼唤着她,痛彻心扉,“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不行么?你怎么恨我报复我都行,不要再恨自己伤害自己了,你想杀了我,就动手来吧,只是放过你自己。”他将华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咽喉处,“这样,用力,一切就结束了。”
华蓝的灵魂仿佛飘了回来,金泽看见她的眼里的怨恨,她的手卡在他的喉间,力度陡增,“你以为我不敢吗?”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力道虽不至于要了金泽的命,但蓄积的力量也让金泽呼不过气来,金泽闭着眼,听天由命。
但一会儿,华蓝的手就无力地垂落,手指轻移指向他的心脏,“你的心还在跳动是,可我的心呢?已经死了。”盈盈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杀了你能改变什么?失去的能找回来吗?发生过的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这个孩子我能当他不曾存在过吗?”
金泽一怔,“孩子,什么孩子?”随即恍然道:“你是说,你现在有……?”为了避免麻烦,这种事上他一直谨慎小心,旦回想那一夜,沉迷华蓝之初就把什么都忘了,或者他潜意识根本就没思考太多,……是因为要实施林嗣凯的计划吗?
一想到孩子,金泽还是莫名欢喜,这份出自本性的喜悦和林嗣凯的阴谋扯不上任何关系,但一看到华蓝泪眼盈盈的,脑袋又“嗡”地一下,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一种很深沉的难过,他的喜悦是以伤害她为代价的。
“你是因为有了孩子?……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小心地问。
华蓝沉默不语。
无声的夜晚更添了几分寒意,金泽站起来看着沉静的华蓝,柔声劝道:“明天再说,行不行?现在我送你回家。”
“不用!”华蓝坚定地说,“明天我会去医院。”接着她褪下裹在脚上的围巾,穿上那双湿漉漉地鞋子。
金泽想阻止,却根本拗不过她,眼睁睁看着她穿着那双湿鞋子走回家。
金泽的心在悸痛,说不清因为华蓝,还是那个刚刚才知道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华蓝就去医院挂了妇产科。
她没有告诉母亲,华母对她目前的状况十分焦虑,唉声叹气,短短的时间就平添了不少白发,华蓝想独自承担自己的后果,不愿母亲担心。
妇产科的门外走廊坐满了人,几乎全是年轻女孩,闷声不响想着各自的心事,附近陪坐着几个年长的女人,均是愁容满面,空气中传达着沉闷的气息,华蓝在最后的空位上坐下。
一名小护士过来:“看妇科?”然后递给她一个号码,62号。
诊室不停有女人走出来,座位有秩序的向前挪动着,华蓝窥视了一下周围的女孩,有点低头沉思,有点坦然自若,有点神情忧伤,谁也没有交谈,这种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气氛让华蓝如坐针毡,好几次她都感觉别人也在观察她,不乏鄙夷的目光,时间在这里艰难的熬着,华蓝的位置终于挪到了诊室前端。
这时候,诊室隔壁的手术室传来杂碎的响声,一名女孩子哭着跑出来,门口一位中年女人赶紧抓住了她,然后拦在她前面不停的比划着手势,“是那个哑女?”华蓝听见两个护士轻声交谈着:“是啊,才十七岁,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妈妈现在逼着她做手术。”
华蓝望向那对母女,妇女面容坚定,手势强势有力,比划得越来越快,显然十分急切,女孩不停地摇头摆手,哭的梨花带雨 ,渐渐被逼到角落,捂着脸哭泣。
两名护士出来劝着她们,一个抚着女孩的背表示安慰,另一个护士试图劝解中年女人,母女皆是极度的心力交瘁。
华蓝望着女孩泪横交纵的脸,心也跟着针扎似的难受。
“61号。”门口的护士叫了她坐在前面的女孩,她起身进了诊室,从华蓝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诊室内的情况,两名女医生接诊着各自的病人。
61号女孩坐定,女医生就接过病历边问边书写,“几个月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术?”
“越快越好。”女孩轻声回答。
女医生抬起头,看到女孩,“哎,又是你?你前几个月不是来做过一次吗?”
另一个女医生循声也望向她:“是哦,又是你,你都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