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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忆(1 / 2)

灼热的夏日里,只见天空透蓝没有一卷云,鸟雀破碎的啁啾散在屋檐与树梢之间,午自习都快结束了,它们还落不到一个称心的点。

阳光蜿蜒而下,穿过风吹起窗帘的道,落在一张张鬓发津津的熟睡面庞上,陆续有人被生生热醒,却只能哀怨地盯着还没擦的黑板发呆。

这要命的盛夏。

正值午自习,校内格外安静,教导主任的身影从冠以烟民基地的四楼男厕所里走出,向楼下走去。

与此同时,高二十班的几个男生佯睡盯着梢,见教导主任反光的头顶消失在楼梯角后,扭头猫起腰,打着飘步就往厕所钻。

“哒哒哒!”

打火机戛然急促的呻/吟足以表明持有者的不耐。

“什么破打火机。”其中个子最拔尖的男生噙着一根烟,急匆匆地笑骂了一句,狭长的桃花眸尽是漫不经心。

好不容易打着了火,几个男生头碰头凑在一起挨个吸了口,然后将烟头弹进末坑毁尸灭迹才出了厕所,一系列动作利落老练,都不带回头看的。

等他们走到高二九班教室后门时,午自习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教学楼应声骚动起来,只有四楼高三的两个班依旧趴在课桌上争分夺秒的休息,因为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要高考了。

“唉,时间过得真快,等高三走了我们就是高三了。”

不知是谁突然感慨了一句,梁许星暂时被拉走了注意力,他“呵”地笑了一声,完全没注意有抹身影转出了前门,下一秒便与其撞了个正着。

“对,对不起。”余启夏反应过来连忙向后撤了几小步,面露歉意。

阳光洒在女孩儿黑中泛着丝浅灰的秀发上,如一层随风浮动的温柔麦浪,碎发下捻着睡意,些酡的脸庞尚余汗色,那双杏眼由于受惊显得越发可人。

像雾里的花,雨膏烟腻,嫩得能掐出水来。

梁许星垂眸,沉默着抿了抿唇,转眼又恢复了一贯的混不吝,但由于接不上对方的道歉,只能闷闷笑了笑。

有个一道的男生见状眉飞色舞地吹了个起哄哨,梁许星连忙竖指噤声,但还是稍微迟了些。

余启夏攒起眉尖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嫌弃他身上的烟味,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梁许星只得讪讪笑了笑,有些尴尬。

“当我没说。”余启夏绷着神情,伸手揉了揉撞疼的鼻子,绕开人往饮水器走去,只觉得那缕呛人的暗烟挥之不去。

她讨厌烟味。

却喜欢这个抽烟的男生。

余启夏喜欢了梁许星四年,他们也冷战了四年,至于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表白那晚,梁许星给她的回答是:

“余启夏,可不可以借一下你的语文作业?”

神经大条的少年,对于她的心意视而不见,只字不应。

真的能气死人。

饶是她冷静自持,每念及此心里都不由得冒出一股火,但余启夏很快整理好情绪,拧实杯盖回了教室,她用皮筋随意地扎拢过肩短发后看起了下节课的课本。

下午第一节课常是地理课,张老师也向部长反应了好几次,要求将课调一调,但没有别的老师喜欢上这节骨眼的课,尤其是在这要人命的夏天。

而上课的状态用各科老师的话讲就是一个词—死气沉沉。

全班同学勉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看起来有双昏昏欲睡的死鱼眼,也难逃会有几个人扛不住小鸡啄米,然后猛地惊醒,茫然又慌张地问同桌讲到哪儿了。

这不管对老师还是学生来讲都是种折磨。

除了数学,地理就是余启夏最头疼的科目,整节课下来,耳朵听了但脑子还没及时消化,她咬了咬笔头,盯着最后一道大题半晌下不去手。

“启夏,你听懂没?”旁边的阮梓泉抓了把头发,伏下身子,看向作为文综二把手的同桌,“给我讲讲呗。”

余启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地理用不着问我吧?”

地理被誉为文科中的理科,而阮梓泉也是这个科目的年级龙头,老师都说他的脑子适合去隔壁理科班。

一群逻辑糙汉。

其他人余启夏不清楚,倒是梁许星,神经又劲大,从初中开始就比同龄人糙了点,看了眼她的政治答题卷都惊得频频摇头,像是孙悟空见了唐僧一样头疼。

见余启夏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阮梓泉不禁愣了愣,“没听懂还这么高兴啊,要不要我给你讲呀?”

“我再琢磨一下。”余启夏收拾好书本放在桌角,起身向外走,“下节体育课,别睡过去了。”

“我踩着点去,哈哈。”阮梓泉说着恋恋不舍地蹭了蹭课桌上的校服。

烈日的热气兜头而下,晒得人眉心发疼,瞧着学生做个准备运动都一脸苦大仇深的体育老师摆了摆手,放他们自由活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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