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蹙眉沉思,“我也不是抵触买人,只是人心难测,我这心里没底啊!”
“这事好办!朱管家和朱三就是黄大人当初留给咱家的,他们自有一套挑选下人的本事,我可以写信给阿丰,让阿丰帮忙,或者让他传授一些经验,大不了将银子寄给他便是。”杨二蛋是打定主意要给江宁买上几个伺候的人。
见他坚持,江宁只好同意了,“既然要买,干脆再买些丫鬟婆子,记着,咱家只要那些老实本分,模样周正就行,长得妖妖娆娆那种就别往咱家带了。”
她可不想考验几个儿子的定力。
杨二蛋一一记下,顺道兄弟几个又把家里需要的人都考虑进去,让杨二蛋告诉田丰。
许诺言在杨家留到下午才回松溪镇。
周娘子见她回来立马追问情况。
许诺言也没瞒她,直说了。
周娘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我的乖乖!当初广恩伯跟我一样,不,甚至比我还惨,听说他们分家的时候身无分文,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这才多长时间竟然攒了这么多家业!人家奋斗几代都不一定有这么多家财,我现在是真的心服口服!”
说着周娘子看向许诺言,眼中满是欣慰,“这些年苦了你!如今你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我是真的没啥好担心的了!以后你自己挣的银子自己留着,不用给我了!”
许诺言猛地看向周娘子,“阿娘?”
周娘子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听我说,家中的银钱你清楚,你阿爹当初留下的那些家产还剩下六十几两,这些年我自己也攒了十五两,你去府城短短几个月,又挣了三十几两,合起来都有一百多两了。
原本我是想着拿三十几两给你当嫁妆,谁知道后面又多出了五十两银子正好当嫁妆,这三十几两你不肯要就算了,以后别给了,你瞅瞅广恩伯的大儿媳妇,她娘家指定都没咱有钱,人家都没往娘家贴补,咱不能嫁了人再让婆家看低了。”
许诺言咬着嘴唇,默默点头,之前就是因为这个顾虑她才迟迟不肯说亲,没想到如今阿娘如此直白跟她提了出来。
见许诺言心情低落,周娘子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大哥,之前我们就合计过了,以后他在书院专心念书,闲暇时候抄书练字,日常用钱足够了,那里离海近,我可以下海,或者给人家收鱼去卖,多少也能挣一些。”
“那点钱怎么够用!”许诺言眼泪一颗颗落了下来,揪心不已。
周娘子的安慰对她来说苍白又无力。
当天晚上许诺山从书院回来,周娘子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去安慰妹妹。
许诺山想起今日之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小妹,实在不行我就成亲,娶了那赵家小姐,这样咱家就不愁没银子了。”
许诺言和周娘子大惊。
“你胡说什么!”周娘子愤怒地给了儿子一脑瓜子。
许诺山吃痛捂着脑袋,委屈道:“今日赵员外去书院寻我,莫名其妙给我送了一份贺礼,还说摆了酒席招待我们一家,为上次赵小姐得罪我们一事赔礼道歉,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就说回来问问阿娘的意思。
刚刚在楼下花掌柜拦住我,他消息灵通,跟我说赵员外特地找上我是想把女儿嫁给我。”
周娘子大惊,赶忙出去找花掌柜询问。
花掌柜看在许诺山和花永年是同窗的份上,再加上许诺山的妹妹即将嫁到杨家,这才好心提醒了一下,见他们如此慌张,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过去跟他们说道说道。
“当初江娘子被皇上封为母仪夫人的时候赵员外原本是想跟杨家结亲的,不过杨家家底薄,赵小姐看不上杨家,再加上杨家长子已经成亲,她能嫁的只能是次子,次子又没有进学堂。
总之那赵大小姐和赵夫人是怎么都看不上杨家,赵员外无法,只能由着她们的意思。
如今母仪夫人成了广恩伯,咱们衢州府头一个,就是知府都比不上,赵夫人和赵大小姐开始后悔,听说她们俩天天在家闹,赵大小姐还说非杨二少爷不嫁,结果这话刚说出口,就传出杨二少爷定亲的消息。
这下赵员外没办法了,他不想得罪杨家又想抱杨家的大腿,这不就惦记上许秀才了嘛!毕竟许秀才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前途无量,妹妹又是广恩伯准儿媳妇,将来有杨家帮衬,肯定错不了。
我呀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大家都说赵员外是平安县的大善人,但大善人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们看赵家家大业大,一直在平安县屹立不倒就知道人家的厉害了!许秀才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同赵家打交道只怕够呛。”
许诺山深以为然,当即郑重朝花掌柜一拜,“多谢伯伯教诲!诺山一定会离赵家远远的。”
花掌柜轻声一叹,“现在可不是你想远就能远的,我觉得这事你们得找杨家帮忙,将情况跟他们说一声,有杨家出面,赵家不敢乱来。”
“伯伯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