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二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多银子把她赎回来,又怎么会让她走,当下就软言哄道:“你若是做不来就算了,在家休息就好,我去干活,让娘多给我点吃的,只是你大哥和侄子我就没办法了,他们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出去做点事,暂时住我们家倒是没什么。”
白玉娘发现自己跟杨老二周旋了大半天,结果又回到原点,面上有些挂不住。
杨老二故意不去看她的脸色,交代完就走了。
他一走,白玉娘立马撂挑子,将帕子往桌上用力一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白老七凑上前,讨好地问道:“小妹,他怎么说?”
白玉娘一个眼刀子甩过去,语气很是不善,“还能怎么说!本以为是个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也会跟我玩心眼,说了半天就是他只能养我,让我跟他吃糠咽菜,你们就甭想了,自己想法子挣钱去!”
“凭什么!他把你领回家都没给我们家任何聘礼,我们才来两天就不想招待了?美死他!”白老七痞痞地往后一趟,双脚交叉跨在桌上,没个正形,“你等着,晚上他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让他知道怕他还以为老子好说话!”
白家驹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不住地打量着隔壁,“阿爹,姑姑,我刚刚发现杨大丫一家走了,你们说他们家里会不会藏着不少银子?”
不是说杨老二几个儿女都很能挣钱吗?杨大丫家里两个人在干活,肯定没少攒家底。
白玉娘见侄子的那双不安分的手又在蠢蠢欲动,立马变脸,“家驹,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榕树村,这边跟别的村子可不一样,虽然杨家大房跟二房断亲,但老不死的还在,真出点什么事大房也不会不管。
人家现在可是广恩候,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白家驹不耐烦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说说,姑姑不乐意就直说,别搬出那些大道理,我爱听。”
他也听不进去。
白玉娘气得想骂人,看一旁的大哥不为所动,更加气闷。
等白玉娘进屋,白老七狞笑道:“你与其惦记隔壁不如惦记老宅,那边还有七十几两和地契房契,你去拿回来,就算被发现也能说是拿回你姑姑的东西,你姑姑再哭两声,杨老二默认,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白家驹愣怔片刻,大喜,“阿爹,还是你聪明!”
说干就干,当下他就小心谨慎地往村里走,这个点村里人不是在地里干活就就是拖家带口去作坊做事,家家户户房门紧锁。
白家驹一路走来,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大摇大摆,只要经过每一个门户他都忍不住想要翻墙进去,尤其看到那些房子好点的,他恨不得立马开锁钻进去。
一路游荡到杨家老宅,白家驹打量着房子和左邻右舍,摸着下巴沉吟道:“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老不死的东西!敢跟老子抢东西,老子把你棺材本都掏了,看你怎么张狂!”
说着,他往两只手掌吐了唾沫,搓了搓,向后退两步,冲刺起跳,借着院门的棱角支撑,很快爬上墙头,院里静悄悄的,一览无余。
白家驹还谨慎地往院子里扔了几颗石头,确定没有人在才一跃而下。
不多时,杨家老宅传来一阵阵凄厉地嘶吼,村头几个说话的老头老太太隐隐约约听到动静,齐齐站了起来。
“坏咯!是不是谁家出事了!”
“赶紧过去看看”
一群看起来腿脚不是很利索的老人这会儿却一个跑得比一个快,连拄着拐杖的都健步如飞。
他们刚靠近杨家老宅就听见里头的动静,全都吓坏了,赶忙拿起铜锣大声敲了起来。
杨二蛋兄弟三人正在作坊帮忙,听到动静猛地起身,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下眼神。
杨三铁眉头染上一抹担忧,“阿奶,是不是又有谁来闹事了?”
杨大丫连连摇头,“不对,听声音好像是从村子里传来的,不是村口。”
刘氏立马扔回了东西往外跑,“还说啥说,赶紧去看看,真是要命哦!我现在听到铜锣声就止不住心慌。”
一旁的李氏跟着点头附和,“我也是,现在就怕这玩意儿。”
两个老太太一路说着话,循声而来,李氏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家。
“这这这这是咋啦?”李氏懵了。
一旁的老头急死了,“不知道啊!你家里头有人惨叫,谁出事了?”
李氏大惊,一边慌张掏钥匙,一边哆哆嗦嗦回答,“没有啊!我老头子和老三都出去干活了,来贵去学堂,其他人都在作坊干活,你们没看我家门锁着吗?”
“就是你家,我们听得真真的,一个男的。”一群老头老太十分笃定地说道。
院门一开,众人猛地冲进去,却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放声尖叫。
只见一男人血肉模糊地倒在血泊里,边上还有两条凶猛的大黑狗虎视眈眈地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