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呷了口茶水,面上淡淡,“杨斗为了一个买回来的娼人将全家弄得鸡犬不宁,事情闹得那么也没想着将那个女人卖了,可见他骨子里就是个极其自私自利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大丫赌上自己男人和孩子的前程,她若是清醒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于嬷嬷十分赞同,“老奴刚刚看见了,那位除了腿脚有些不利索外,身子骨可好得很,面色红润,头发黑亮,皮肤也养得好,一点都不像乡下人,倒是他身边的女子有些黑,不说是窑子出来的,老奴还真没敢往那方面想。”
江宁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杨斗腿脚受伤后就没再下地做过农活,之前都是大丫姐弟三人轮着做,还有阿爹阿娘帮他,后面孩子们恼了他,阿爹阿娘也不想管了,杨斗没法子,只能让那女人下地。
说实在的,那白玉娘在青楼的时候估计日子都没现在难过,瞧瞧,好好一个伺候人的美娇娘,硬是被他改造得跟一般农妇无二,要我说这杨斗也是个有本事的!”
于嬷嬷对杨斗是真的越发看不上。
此时刚回到杏花村小院的白玉娘撒气似的将包袱扔到桌上,幽怨地看着等着她伺候的杨老二,“大房分明就没把我们当亲戚,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唯独漏了我们!”
想到东篱山庄的大宅子,她就满心嫉妒,凭什么都是一个出身,江宁就能成了那人上人,她却先进青楼后欲薄情郎,命运凭什么对她如此不公。
杨老二脸色有些难看,却冷冷地瞥了白玉娘一眼,“过来伺候我,废那么多话干啥?”
白玉娘不情不愿过去帮他脱鞋,被臭烘烘的脚气熏得彻底爆发了,委屈哭诉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当初不让你过继二丫你不听,那么多聘礼也跟我们没关系,人家刚刚连喊你一声阿爹都没有,你还眼巴巴往前凑。
大房对三房尽心尽力,唯独对我们视而不见,凭什么啊?明明是钱氏得罪了她,如今你们都和离了,她还揪着那些过往不放!怎么能这么偏心?你在家打我骂我不是挺能的,出来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明明二丫是你亲生的,她出嫁却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大房怎么能这么可恶!”
在白玉娘看来,当初二房跟大房闹掰都是因为钱氏,杨斗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大房的事,现在钱氏都不是杨家人了,两家就应该重归于好,三房有得,他们二房应该也要有。
杨老二本就因为刚刚在东篱山庄遭到冷遇心下不痛快,被白玉娘如此不留情面的揭穿,气得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再敢跟老子闹,老子打死你!”
要不是现在手里的银子都被杨大丫他们收走了,他甚至动了换人的念头,毕竟如今的白玉娘已经不是当初被他赎身的白玉娘了,没了好看的容貌,他也失去了兴趣。
白玉娘虽然已经知道杨老二的本性,但听到他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心凉,伤心地缩在床脚呜呜低泣。
对面杨老三两口子听着二房的动静,夫妻俩全都皱起了眉头。
周氏低声表达自己的不满,“老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可是他宝贝白玉娘宝贝得紧,如今不是打就是骂,还一脸嫌弃,既然不喜欢干啥不把人卖了?天天留在身边磋磨,他不累,我们看着都累。”
这一路周氏已经撞见杨老二收拾白玉娘几回了。
她觉得不自在,杨老二却跟没事人似的,白玉娘更是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被修理了还是该怎样怎样,
杨老三拉着周氏躺下,“好了!二房的事情跟我们没关,反正以后回村也不会住在一块儿,咱就当做不知道。”
“幸好来贵没住在这里,否则我肯定不依。”周氏郁闷地喃喃。
这院子虽然已经给了杨二丫当嫁妆,但她出了一半的钱,赶人也能赶得理直气壮,至于公婆给她补银子的事,暂时忘了。
杨老三十分赞同,道:“今日幸好大嫂想得周到,还准备了东西让来贵去拜访先生,希望先生不要怪罪才好。”
他知道读书人最讲究规矩,而且心思细,许多他们这种大老粗想不到的问题人家都记在心里。
儿子要念书,就不能得罪人,免得今后被人莫名其妙穿小鞋。
周氏羞愧垂下脑袋,“等明儿过去山庄我亲自跟大嫂赔罪。”
当初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啥都顾不上,回村后渐渐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当初做法不地道。
杨老三轻声应了一句,沉沉睡了过去。
东篱山庄西苑这边。
杨大丫拿着包袱神思不属地回到院子。
方木席听到动静悄悄出来看了一眼,招呼她进屋,又轻轻将门关上,压低声音道:“阿爷阿奶都在对面屋里休息,坐了一路马车,老两口累坏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孩子们刚哄睡,你动静轻点,咦?这不是咱家的包袱吧!”
杨大丫低头看向怀里的东西,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打开给他看,“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