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兰氏震惊地捂住嘴巴,“这么多!行商竟然如此挣钱?”
明三夫人矜持颔首,笑道:“不过季夫人也不能只看表面,行商风险大,路上遇到天灾人祸的概率也大。”
说着,她顿了顿,望向江宁,恭敬地欠了欠,“说来还是要感谢侯爷,自从白苕和香芋推广,齐国大部分百姓已经摆脱饥饿,民生安定,天下太平。
现在行商比早几年前安全多了,起码山匪流寇少了许多,我们三房本就是从商,以前每年因为外出经商,总有护卫丧命,多的时候几十人,少的时候十几人,去年却只有二人,这二人并非因为遇上天灾人祸出事,而是染病去世。
这护卫丧生,每家至少要给二三十两抚恤银,往后逢年过节都得送些东西慰问,这些一年就得花几千甚至上万两,如此季夫人还觉得七八千两多吗?”
兰氏听得咂舌不已,羡慕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江宁在一旁莞尔一笑,她知道明三夫人说的只是部分事实,也不打算补充,现在她有些期待,不知道杨三铁这一趟回来会有多大的收获。
三人行至花厅,下人看茶。
明三夫人呷了口水,继续说道:“侯爷,实不相瞒,您这酒妾身是真的喜欢,也想着与您做长期买卖,只是这个价钱”
当初她是直接从杨三铁商队采买,到了衢州府她便打听过,杨三铁卖给她的价钱并没有比零散售卖便宜。
江宁面色如常道:“三夫人的意思我懂,在商言商,咱还是按照规矩办事,三夫人若是觉得之前的价格高了,我们可以少,但得三夫人自己派人前来提货,毕竟这一路运输也是要不少成本的。”
兰氏在一旁听了两句便意兴阑珊,开始打呵欠,借故有事先离开了。
明三夫人失笑摇头,“季夫人可真是妙人,既喜欢挣钱,又不喜欢挣钱。”
一语双关。
江宁也跟着笑了,趁着兰氏离开,她很快就和崔氏定下价钱,趁机问道:“三夫人,我冒昧问一句,今日夫人带去东篱山庄那个毁容的婆子您可还记得?”
她已经问过季无涯了,钱氏不是兰氏带过去的,那就只能是崔氏了。
关于钱氏她有许多疑惑,当初钱氏从赵员外家消失她是知道的,也笃定赵家不敢真的把钱氏怎么样,却没想到钱氏再次露面竟是毁容,死前还让她小心赵礼,赵礼就是赵员外。
他们早就没有交集了,这个小心从何谈起?
崔氏眼睛倏地瞪大,使劲儿点头,“侯爷瞧见她了吗?今日从山庄离开我便发现钱婆子不见了,问了底下的人,都说没见到,我正奇怪她去哪儿了!”
“出了些意外,她她人没了!”江宁想了想,还是对崔氏说了真话。
崔氏短暂震惊后,眼眸中染了几分伤感,缓缓道:“我刚刚跟季夫人说行商极容易出现意外可不是夸大其词,去年我去了一趟云泽府,恰逢云泽府官场大震动,此事波及许多当地势力,所以那段时间云泽府很是混乱。
我一个妇道人家在那种地方,极容易被人盯上,在客栈的时候就被一群当地地头蛇跟踪,商队行至竹林时,他们动手了,护卫护送我逃跑,却在竹林里迷了路,幸好遇到钱婆子。
那时候她正在竹林挖笋,见我被歹人追杀,帮了我一把,她也因此摔下山沟,被利石笋尖划伤了脸,事后我帮她请医问药,但有些伤口太深,注定是要留下伤疤的。
我很是愧疚,她却不以为然,看她那样好像对生活没了指望似的,后来得知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住在一处破茅草屋里,我就将她接到府里,留在身边当个粗使婆子,不过我没让她签卖身契,她不是奴。
上个月在我带下人去乐坊查账,钱婆子当时也在,她一直看着三公子,我才留意到三公子的商队,继而尝到了小老翁和玉琼浆。
有这两款酒,乐坊的生意好了不少,我曾打趣说钱婆子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星,未曾想好人竟不长命!”
崔氏说着,轻轻拭去眼角泛起的泪花。
江宁第一次听到有人说钱氏是好人的时候还有些新鲜,但更多的是怅然。
既然已经知道钱氏的过往,她也不再久留,又说了会儿话,等兰氏过来便提出辞行。
翌日一早。
按照杨老头和李氏的要求,江宁让人早早备好马车送他们回去。
杨老二却在这时候拖拖拉拉,一点都不想走。
杨老三都有些不耐烦了,“二哥,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再不走今晚都要露宿荒郊野岭了!”
杨老二脸色有些难看,眼珠子来回转了好几下,底气不足道:“我我想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
“什么?你说什么?”杨老三大感吃惊,“二哥!你别说胡话了!你留下住哪里?留在这里做什么?”
杨老二看着身后的屋子,意思不言而喻。
周氏气笑了,“二伯哥,这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