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仔细琢磨就很有问题了,首先,一个部落为求生存主动提出联姻,竟然用一个不知道流落多年的公主和亲,到底是想和亲还是想挑衅?
其次,明知道齐国皇帝满天下寻找玄武鼎,他们手里有玄武鼎却没有以此交换最大的利益,而是选择将东西作为公主的陪嫁,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公主在乌雅部落多受宠,可她明明就是民间寻回去的弃女。
江宁顿了顿,问道:“乌雅部落可有说他们想要什么?”
柳叶迟疑道:“儿媳听几个朝中大臣议论,乌雅部落要的那东西在龙王庙里头。”
“哐当!”江宁一个不慎打翻手中的杯盏,“这么巧?”
柳叶神色凝重,“就是太巧了,所以儿媳知道这些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龙王庙并未宣扬,也就朝中大臣和衢州府那边部分人知晓而已,乌雅部落远在关外,又是个不起眼的小部落,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如此精准地抛出诱饵交换龙王庙下的东西?”
江宁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柳叶,赞许地笑了,“不错!你现在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这些问题你可曾跟大头说过?”
柳叶抿了抿嘴,轻轻颔首,谦虚道:“儿媳笨,许多事情弄不明白,只要想不通就会跟大头商量,可这件事大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年底了,百味楼特别忙,皇上还派德康公公上门,让他在宫宴的时候做几道菜。
他如今的心思都用在做菜上面,偶尔还得到庄子和铺子巡视,生怕底下的人怠慢或者中饱私囊。
每日天不亮就出门,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回来,儿媳见他实在辛苦,也不忍心一直拿这些事情来烦他,可我自己又想不透。
幸好阿娘过来了,儿媳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心里也轻松一些。”
江宁听着柳叶这番话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柳叶倒是轻松了,现在压力全转移到她身上了!
没等江宁吐槽完,柳叶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那日逍遥王来府上找大头喝酒,儿媳在旁边伺候,王爷说起乌雅公主,好似公主从小就跟乞丐似的四处讨食,关外生活条件极差,那里的乞儿可跟咱们这里不同,几乎难以存活。
但那日公主进京的时候路过百味楼,坐的马车只遮着几片薄薄的纱帐,儿媳从百味楼往下看,正好可以清楚看见公主的额头脖颈双手,怎么说呢要形容的话,那肌肤得是从小娇养着才能养得出来,而且公主的眼睛总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她戴着面纱,儿媳见不到她的容颜。”
江宁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住打住别说了!我瘆得慌!你就告诉我,那公主皇上是打算自己收下还是怎么着?”
“那倒没有!”柳叶挺了挺脊梁,坐得端正,“乌雅部落的意思是他们崇拜战神,希望将公主嫁给定王。”
江宁直接皱眉,“素闻定王和定王妃感情极好,而且定王妃刚刚给定王生下一子,又怎会愿意娶公主?”
早年间定王妃给定王生了一女,因为生产艰难,身体大损,之后便难以怀上子嗣,正好那时候定王一直在西北打战,夫妻聚少离多,并没有人拿这件事议论定王妃。
可定王回京封王情况就变了,定王妃迫切的需要一个儿子傍身巩固地位,夫妻俩私底下寻过无数大夫,最终是杨小花出手,帮定王妃调理了五个月才助她成功怀上孩子,并生下儿子。
有了这个孩子,皇帝原本想给定王娶侧妃的心思都淡了,也没再提过,定王更是早早进宫请旨,封儿子为世子。
“可不是!这就又出现一个问题,乌雅部落想要和亲,肯定会打听齐国皇室情况,提出这种刁难人的要求,可半点都不心诚啊!”柳叶一脸意味深长。
圣旨是皇帝下的,世子之位不可能再更改,世子之母自然必须是王妃,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乌雅公主废定王妃和定王世子,又不能让乌雅公主为妾,事情不好办。
没等江宁想明白,柳叶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乌雅部落的人住在驿站,点了京城大大小小食肆酒楼的饭菜,却说百味楼的菜极其难吃,登门找茬,说我们浪得虚名,酒楼花了五千两才摆平。”
那日她正在百味楼后厨帮忙,酒楼突然进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异族男子,进门二话不说就把食盒砸在地上。
兰绥文东当着酒楼所有食客的面指着小二的鼻子讥讽大骂,“这种猪食竟然还送到我们公主面前污我们公主的眼,简直该死!”
兰绥文瀚沉着脸道:“你们的菜连街边的馄饨都不如,也不知道这些食客是不是你们请的托!公主震怒,百味楼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今日就别怪我们无礼了,来人!”
乌雅部落的人齐齐拔刀,酒楼小二和部分食客被波及,幸好护城军及时赶来,并且向着百味楼,才硬将此事压了下来。
不过他们酒楼却因此赔了五千两。
江宁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