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么牵动了她的情绪,明明这几天中她的心情一直很好,就在今夜急转直下,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紧紧牵着她的手,似乎这样才能打破她心中关于离别的那些恐惧。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用轻快的语气说着,希望让她也误以为这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但我却深知这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表演,她的担忧不是庸人自扰,是的确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现实问题,是阶级的对立,是旁人的阻挠,很早很早就开始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不告而别,我清晰地记得,你在向阳路的背影,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你。”宋云语气颤抖,仿佛梦境真实的发生在现实中,我决绝的不告而别让她如此惶恐。
“最后,我与你近在咫尺时,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转头看见父亲无情的拖动着我,把我甩进车里”
“我真怕他会像梦境一样拆散我们你会一直在我身旁,对吗?”宋云说完像是吐出了心口那块顽疾般长舒一口气,随后又窜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拥抱住我。
心口像是多年前确诊新冠那样的恐慌,喉咙也像被无数根尖刺穿透着,每一块肌肉的蠕动都是剧烈的痛苦,我真的无法说出不切现实的誓言了!
我颤抖的伸手拥住她,另只手艰难的抽出一根乐途,塞进口中点燃,吐出浓密的烟雾后,我才违心的说道:“会的会的,没人能拆散我们!”
宋云翻了个身,躺在我的大腿上,再度露出令我心痛的红肿的那双眼,此刻她眼里已不再泛着泪花,转而是无穷无尽的温柔与我手中的火星子。
看着她,我慌乱的心也能渐渐平静下来,我遥望依稀可见的海平面,在海洋的中央,有一轮明月和浅浅繁星,好像它们就是这幅广袤画卷的主角。
一根烟抽完,我低头,宋云的目光仍旧如胶似漆的在我身上停留着,似乎在我眼中是皓月繁星时,她的眼中尽是我。
那股温柔包裹着我,又让我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幸福,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原因错过了她,那将令我追悔莫及,但要是因为我,错付了她,那就会在世上留下一段凄惨的爱情故事。
可现实并不会像小说那样,每天无数同样的场景重演着,我与她的错付不会留下故事,只会在我们心中留下一道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疤,在伤口中会有名为痛苦的树木,结出苦涩的果。
宋云荡悠着小腿,抚摸着我因练琴在指尖留下的老茧,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呀?”
我努力回忆了片刻,真正的原因早就遗忘在尼古丁摧残后的脑海中,或许只是一次好奇的尝试,一群狐朋狗友的教唆,我才染上了烟瘾。
“具体不记得了,你讨厌烟味吗?”
宋云摇摇头:“不讨厌,但你也要少抽,好多从小吸烟的人三十多岁就心梗死翘翘喽,我可不希望中年丧夫,孩子幼年丧父!”
我先是诧异,随后在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中,伸手捏了捏她象牙般白洁的皮肤笑道:“眼光这么长远?”
“嗯!所以你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别让我这些幻想都落空了!”宋云笑着,我也跟着她笑,笑着笑着,就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阵阵刺痛,仿佛内心深处的顾虑已经化作毒药侵蚀着我。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要杀死我!!!
你能想象,一个注定要离去的人,无忧无虑的与你畅想未来,甚至都已经想到孩子了,或许在她心底,连名字都已经想好了,但就是这样满是幸福的话语,对我而言是渴望不可求的幻想,我只能强颜欢笑的面对她,表达着自己有多么向往,多么幸福!
我爱她,她却不知道这一切,明明心爱的人就是要互诉衷肠,但我不敢!我怕她会忧愁惶惶不得终日,她甚至会因为一个梦去忧愁,爆发,我不敢想象自己堆积成山的疑虑压在她身上,那会是什么模样?
黄雅如刽子手肃穆的表情又浮现在我眼前,讥讽的眼神的眼神好像要吞没我一切的幻想。
“你可能现在觉得你们是真心相爱,等你们大学毕业,甚至不需要那么久,高考结束,你就会意识到你们这段感情的可笑之处”
“等她上了大学,很快就会认识到比你好千万倍的人,到时候你觉得你们所谓的真心相爱能跨越阶级与学历的鸿沟吗?”
我又想起陶喆一首歌的歌词,字面意思上就是,男人与深爱的女人并不同路,女人收到了上榜的通知书,男人只能窝在那个小镇等待,纵使男人千万不舍,也选择了成全式的放手。
哪怕他曾经握着她的手,寂寞的深夜陪伴她,似乎男人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歌词中说道:矛盾的私心让我每天忧愁。
但最后仍旧选择了离去,直到她成为了大经理,男人仍旧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女人直到最后都“一生一世不会了解”。
“为什么这样无聊老套的桥段会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但如果明知这一切,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