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派了胡太医住在梁家为梁云起医治,休养了小半个月,梁云起除了伤口愈合时偶尔的痒痛,已经没有大碍,但一想到回到军营要面对大家既惋惜又同情的慰问,梁云起宁愿窝在自己院中不出门。
胡太医在门外通禀后撩开帘子进来:“将军,娘娘让老臣带话来,让您尽快回军中,莫要被人钻了空子。”
梁云起正歪在榻上吃着果子,“嗬”了一声将吃剩的果核朝着胡太医扔了过去:“我不去,你转告长姐,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治好隐疾我就去。”
胡太医躲过果核,急得老脸赤红:“将军,不可意气用事,什么时候隐疾痊愈,得……得看机缘。”
“徽音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册封郡王妃的诏书都下了,还要什么机缘?”
胡太医吓出一脸冷汗,恨不能亲手上去捂住他的嘴:“娘娘说了,您若是再不回军中,就准备给您议亲。”
梁云起呼一下坐直了身体,不愧是看着他长大的长姐,总能精准打到他的七寸。
这个时候给他议亲,岂不是将他推出去给人当笑柄,但是长姐说到做到,可不敢跟她斗狠,说不定她有心拿他试一试几位朝中重臣的忠心呢,看看谁肯这个时候把女儿嫁到梁家。
将养这小半个月,伸手一探肚子上的肉都松了,也该出门转转了。
他无奈冲胡太医摆摆手:“告诉长姐,明日我就去。”
……
南荣亭和梁徽音的婚事定下后,陈南桐终于肯见魏临溪了,魏临溪一早约着陈南桐上城外踏青。
南荣芙独自在窗前看书,红豆带进来一封尺素,南荣芙打开一看,瞬间心中小鹿乱撞。
竟然是梁云起约她在玉露堂一见。
她脸色一红,忙将尺素藏在怀中,想必是梁云起对她那天辂车上的剖白也有所心动,南荣芙禁不住心旌荡漾红晕飞腮,但还是有些忐忑:“这尺素是谁送来的?”
外人送到后院,会先经过门房,门房会先将信送到外院给陈桥松,陈桥松不在也会给沈氏,如此,岂不是舅舅舅母知道了?
红豆道:“说来也是巧,奴婢今日不是替小姐去醉云轩买口脂吗?回来的时候,瞧见一个小厮正在门房候着,说护国公府小姐差人给小姐送信来,奴婢就顺手带了进来。”
这样一听,南荣芙放下心来,想来是梁云起也怕被陈桥松夫妇俩发现,借了梁徽音的名头。
恐怕,今后他们的交往只能这样遮遮掩掩地进行,南荣芙虽心有不甘,但又莫名觉得多了几分新奇的刺激。
云南不比京都,闺中的规矩没有这么多,她素来饱读诗书,《西厢记》《牡丹亭》这些女子禁书,她也曾偷偷阅览,一直对那些飞蛾扑火式的爱情心生向往。
她当下决定赴约,主仆两人收拾一番出了门。
对沈氏谎称是梁徽音约她去采买一些大婚的缎子和金银丝线做嫁衣。
想到这是未来嫂子对南荣芙的主动示好,沈氏颇感欣慰不疑有他,忙吩咐车夫赶车带她们过去。
进了玉露堂,早有护国公府小厮候在门口等着,将主仆二人迎了进去。
“家主在上面雅间等着,姑娘快上去吧。”
南荣芙有意和梁云起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主动寒暄道:“今日怎么不见蓝岳将军?”
那小厮脸色一僵,旋即笑道:“家主近日在府中休养多日,蓝岳将军便一直在城外军营中替将军处理公务。”
南荣芙抬脚上了台阶,那小厮却将红豆拦了下来:“姑娘,家主自会照应你家小姐,我们作奴才的就不要上去碍眼了。”
南荣芙有些踟蹰,虽是背着长辈私会,但是分寸还是要把握的,这玉露堂人多口杂,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的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太好。
红豆趁机上前:“哪能劳烦梁将军,添茶倒水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小厮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家主交代的,家主如今受伤的事情满京都都知道了,难不成小姐还有什么顾虑?”
这话说出来,南荣芙和红豆俱是一怔,人家都自揭短处了,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南荣芙冲红豆挥挥手,示意她在楼下等着,满心欢喜独自上了楼。
……
陈南桐回府,将魏临溪买的芙蓉饼送到南荣芙院中,院中守门的婆子接过笑道:“真是不巧,晌午时分,护国公府嫡小姐送信来,约姑娘去绸缎庄买做嫁衣的缎子和金银丝线,姑娘出门了。”
陈南桐颇为疑惑:“郡王妃大婚的翟衣和凤冠不都是宫中尚衣局准备吗?”
南荣亭的婚事几乎全都是皇后亲自安排,以至于陈府众人竟然都没想起来郡王和王妃大婚服制都有专人负责,那婆子一愣:“梁小姐许是找个由头约着姑娘拉近一下关系吧?”
陈南桐仍觉得不放心,梁徽音和南荣芙平日并无交集,梁家是当今皇后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