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你今日的恩情我谨记在心,待我杀了那淫贼定会亲自登门拜谢。”
“陈侍郎,杀了他容易,若是能杀今日既明早就代劳了,陈侍郎可否想一想,杀了他,芙儿怎么办?”
陈桥松俨然已经有了打算,他眸中显出几分决绝:“我带他们回云南,什么清名贞洁由着他们说去吧,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着,可是辱我孩儿,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梁云起上前一步:“你们一走了之,皇上怎么办?茂林怎么办?这天下怎么办?”
陈桥松眉头深蹙:“这天下就算是覆灭了,又和芙儿一个姑娘有什么关系?”
梁云起抬头看向他:“陈侍郎,你以为皇上为什么选茂林?那是因为别无选择,山东的信郡王,河南的简郡王,南京的梁郡王,山西的晋郡王,势力相当,无论选哪一个另外三个都不会甘心,皇上一旦驾崩,朝廷就会陷入四王夺位的纷争中,茂林和皇上血缘最近,只有选茂林,用血脉之说让他们无话可说,他们四个才会互相制衡不敢轻举妄动。”
“何况,皇上的身体你也见过,他用自己最后的时间为茂林筹谋了这么多,你们就这么走了,可对得起他的一番心血?”
陈桥松神情松动了几分,然而只一个刹那,他眸中又坚定了起来:“杀了他,我给他偿命,一命抵一命,赵虔说不出什么,想必不会再为难茂林。”
“舅舅……他不配……”
是南荣芙带着哭腔的喊声。
梁云起望过去,沈氏、南荣芙和陈南桐追了出来。
陈桥松回头一看,有些慌了,握紧了长枪:“既明,你让开,今日你救了两个孩子,我不想伤你。”
梁云起躬身行礼:“陈侍郎恕罪,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你去的。”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陈桥松夹了一下马腹,大红马飞奔起来,陈桥松怒目冲他吼道:“让开!”
梁云起岿然不动,蓝岳不顾一切冲过去将梁云起护在身后。
最后关头马蹄高高扬起,陈桥松终究不忍伤他,再次勒住了缰绳。
肖崇也追了过来,猛推了一把梁云起:“你疯了吧你,不要命了?”
梁云起拍拍他肩膀又推开他,唯恐陈桥松还要去。
还好缰绳已经被最先赶上来的陈南桐拽住了。
梁云起松了一口气。
沈氏跟了上来,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汀州,你给我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什么都听我的,你敢死,我就改嫁,这几个孩子我也不管了……”
“娘子……我……”
陈桥松无奈,踟蹰良久,终于还是下了马。
南荣芙噗通一声跪在他脚下,抱着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舅舅,我已经害了妹妹,不能再害你……这都怪我……舅舅,芙儿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
陈桥松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才俯身将南荣芙扶了起来:“你让舅舅……怎么办?舅舅怎么能……看你受欺负坐视不管?我怎么对得起你母亲啊……”
梁云起上前对沈氏拱手道:“陈夫人,可否去府上一叙。”
沈氏这才反应过来,一家人在巷子里哭哭啼啼很容易引起四邻瞩目,忙擦了一把眼泪对梁云起和肖崇比手,请他们回府。
沈氏揽着南荣芙拉着陈桥松走在前面,陈南桐牵着马和梁云起、肖崇、蓝岳走在后面。
肖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拉了一把蓝岳,放慢了脚步。
……
陈南桐低垂首低声道:“舅舅,幸亏你把爹爹拦住了。”
“谢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
陈南桐一怔,侧眸看他一眼,梁云起莫名紧张,忙解释:“茂林和徽音已经定亲,我们以后可不就是一家人。”
陈南桐定眼瞧着他:“舅舅,我之前是真心要嫁给你的。”
梁云起乜她一眼牵唇苦笑:“我知道,可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嫁给我,你那是讲义气,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南桐眨巴了一下眼睛垂首嘀咕:“不都一样吗?”
梁云起被噎住了,强压心里的无名火:“好好嫁你的魏公子吧。”
……
陈南桐带南荣芙回院子沐浴上药。
梁云起没有过多寒暄:“陈侍郎,陈夫人,明日赵首辅必然会带着赵正川登门致歉……并提亲,二位可要和茂林商量一下?要不要我派人去宫中给茂林传话?”
沈氏摇摇头:“这件事先不要让茂林知道,虽说桐儿和芙儿他都一样疼,但是芙儿毕竟才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事情再也无法转圜。”
梁云头称是,“今日冒昧打扰,就是想告诉侍郎和夫人,这赵正川固然可恨,但不是最可怕的,这背后之人显然是想要赵陈两家从此势不两立,恐怕所图甚大,侍郎和夫人定要慎之又慎。”
沈氏和陈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