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在原地,面面相觑,直到从旁边人脸上看到同样惊讶的表情,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现场提亲,无疑是陈南桐最有力的证明。
魏太夫人输人不输阵,挺了挺胸冷笑一声瞥了一眼梁云起:“我看二位般配得很。”
这是揶揄梁云起受伤的事。
肖崇最听不得别人拿这个说梁云起,他拱手道:“老夫人,国公府世代忠烈,门槛比魏家可高了不止一点儿,嫁过去直接做诰命夫人,我要是女的我都想去。”
魏临溪脸色煞白,此刻才有些悔意,他看向陈南桐着急道:“桐姐姐,我相信你……”
陈南桐避开他的眼光,转头看向梁云起。
他秀骨清像风姿卓然,唇角抿得紧紧的,有些倨傲,可是眼睛却出奇的温暖。
那些倾慕她的话她才不信,分明昨日在国公府门口看见她时,他还拉着一张脸赶她走,他只是在为他撑腰挽回面子。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忽地生出一种万事有人给她托底的安全感。
沈氏率先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不知梁云起这突然起意是何目的,可也不好当众驳他面子:“事发突然,可否容我和夫君商量一下。”
梁云起馨然一笑:“这是自然,一家女百家求,姑娘的终身大事侍郎和夫人当然要仔细斟酌,梁某静候佳音。”
听到沈氏的回答,魏将翔再也按捺不住:“师母,魏家不曾反悔,这桩婚事我们还是要议的……”
话没落音,魏太夫人拐杖就落了下来:“孽障,你想让她把魏家女眷都毁了吗?”
沐氏慌张上前:“母亲,这中间定是有误会,我们魏家百年清流,还能因为几句传言就被毁了?谁爱说随他们去吧,当初您儿子不是还被传是断袖吗?现在魏家不也好好的?”
魏太夫人不好对儿媳动手,拐杖继续打在魏将翔身上:“你们两个是想气死我吗?”
沈氏冷眼旁观,女儿若是真嫁去魏家,只怕魏太夫人也不会善待她,魏临溪是魏太夫人一手带大的,绝不会跟魏将翔一样向着自己媳妇。
她在心里彻底将这门婚事否决了。
陈桥松早已忍无可忍,冷喝一声:“送客!”
魏太夫人吓得身子一震,陈桥松一直一言不发,险些让她忘记了这可是当年的铁血阎罗。
她回过神来,整了整衣服,拉起孙儿,瞪了一眼儿子儿媳:“给我回家!”
这一家人浩浩荡荡走了出去,在魏太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魏将翔一边走一边回过身来,连连对着陈桥松夫妻俩作揖告饶。
沐氏也回头冲沈氏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老夫人,又指了指自己脑袋,意思是老夫人糊涂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魏临溪回头望向陈南桐,平时跳脱的姑娘,忽然沉静下来,抿着嘴唇,眉梢有隐隐苦笑,凭添几分忧郁,看上去遗世独立般曼妙。
他挣了几下祖母的手,魏太夫人转过头瞪他一眼,他惊得后退一步,不甘地跟着走了。
……
沈氏依旧是一脸泰然自若的神情,丝毫没有受到魏老夫人的影响,她浅笑嫣嫣冲梁云起和肖崇微微福身:“让二位见笑了。”
肖崇心道这热闹我很爱看,笑着回礼:“陈夫人哪里的话,魏二夫人不都说了,是魏老夫人老糊涂了。”
梁云起径直朝陈南桐走了过去,看她眉眼间隐有伤感,心有不忍:“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陈南桐摇摇头:“舅舅,谢谢你替我解围。”
梁云起盯着那双坦荡澄澈的眸子良久,心中像是有一丝涟漪在一圈圈地蔓延,直蔓延得全身酥麻,心中擂鼓一般,却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一脸闲闲的笑意:“怎么,从前说要嫁给我的话,你不敢认了?”
陈南桐猛然抬头,眸中的泪水还未散去,湿漉漉的睫毛震颤着,讶然望着他,阳光下的男子,姿态挺拔,轮廓温暖,眉眼安然,那故作轻松的笑掩饰不住他漆黑眸中的忐忑和期待。
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眼神确认!
“认,我嫁!”她重重点头。
陈桥松一惊,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连一圈,终于忍不住道:“桐儿,婚姻大事要慎重……”
沈氏眉眼含笑饶有兴味看着梁云起,拉住了陈桥松。
肖崇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想到好友的婚事这么两句话就完成了。
他咳嗽两声,乘胜追击:“今儿天气不错,既明你很久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吧?不如现在我陪你去一趟?”
这是提醒陈桥松夫妻俩,今日告知皇后娘娘,这事就定了。
梁云起回头:“好,现在去。”
……
陈桥松不解地跟在沈氏身后:“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既明是不错,可是他……他受伤了啊?”
沈氏不慌不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他的伤处你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