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桐怔了怔:“那我和舅舅就离开国公府,离开京都,和爹娘一起去云南,云南没有这么多的束缚和规矩,没有孩子,我们就有更多的精力去关心对方,如果生孩子只是为了让他给我们养老,那对孩子来说也不公平,生孩子之前,谁也没办法问问孩子他愿不愿意。”
魏柔嘉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这哪里听来的谬论……不过好像挺有道理。”
南荣芙淡然一笑:“自然是……”
“娴妃娘娘”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郡主几人从廊下走来,她们忙起身相迎。
互相见礼后,郡主将身后的两个十二三岁的半大丫头拉到陈南桐跟前:“桐儿,这是我们府上的两个家生子,可靠得很,身契我给了你母亲,护国公府历经百年,内宅里头也盘根错节,嫁过去以后得有自己的人才行。”
陈南桐见母亲冲她微微点头,福了一礼:“谢郡主割爱。”
两个丫头忙跪地给陈南桐磕头:“奴婢给姑娘请安。”
郡主笑道:“什么割爱不割爱的,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给两个丫头起个名字吧,都是从下头庄子上挑来的,还没正经名字。”
陈南桐想了想:“表姐的丫头叫红豆,那不如她两个叫绿豆和黑豆吧?”
郡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言难尽的表情良久才缓过来,魏柔嘉抱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一个胆子大点的忍不住福了一福:“姑娘,你要不再想想?”
陈南桐求助地看向南荣芙,南荣芙道:“不一定非要从豆字,我们可以从红字,不如就叫红袖和红绡,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正是客心孤迥处,谁家红袖凭江楼。”
两个小丫头拍着手叫好,陈南桐也与有荣焉:“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各自挑一个。”
郡主笑着拉过南荣芙看向沈氏:“没想到你把她教养的这么好,满腹锦绣出口成章,既然他和既明的婚事不成了,我们再给她寻一个人家。”
南荣芙身体震了一下,手不自觉微微颤抖,沈氏忙不动声色揽住了她,嗔笑着横了一眼郡主:“郡主,我这刚被定出去一个女儿,你就迫不及待要把芙儿也弄走吗?我给你们南荣家养孩子,你们倒好,惯会过河拆桥。”
郡主忍不住大笑:“瞧你这无赖的样子,守着孩子们也没个分寸。”
沐氏上前将一个楠木匣子放到陈南桐手上:“原本要做我儿媳妇的,可惜我家溪哥儿没福气,魏家的丫头赶不上郡主皇庄里挑出来的那般伶俐,这璎珞是我专门给你打的。”
陈南桐深深蹲了一个万福:“婶娘和二叔疼我,我都知道,就算做不成婆媳,我也永远是您和二叔的孩子。”
沐氏拭了拭眼角的泪:“这孩子说得我心里难受,我还怕你怪我和你魏二叔呢!”
沈氏一左一右将她和郡主拉了出去:“行了,怎么会怪到你们头上,让他们几个自己玩吧,我们去喝茶。”
……
今年的夏天来的早,未到端午节就已经和往年盛夏的节气一般了,太阳将大地万物炙烤得热腾腾一片。
这天下了朝会,杨阁老叫住了梁云起:“既然定了亲,过节千万记得去未来岳丈家走动一下,毕竟人家姑娘还没娶到手,此时万不得有松懈。”
梁云起躬身答是,“让老师费心了,当初请老师去做冰人,还唯恐怕老师不答应,毕竟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宫中的甬道两边没有树木遮挡,太阳底下站着,没一会儿人就热得汗水淋漓。
杨阁老边拿出帕子擦汗边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就是大丈夫真男人,司马迁宫刑后还编撰了史记,不过话说回来,知道你受伤还肯嫁给你的姑娘,也绝非池中物,你也要好好珍惜才是。”
出了宫门,梁云起从蓝岳手中拿过一把油纸伞给杨阁老撑在头上,恭恭敬敬道:“老师教诲,既明自当谨记于心,必不会辜负姑娘一番情义。”
杨阁老点点头:“最近我瞧着赵首辅态度大变,没再提过反对南荣亭继位的事情,可朝中反对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这真是奇怪,从前他们不都是跟着赵首辅人云亦云的吗?”
梁云起思忖了一下道:“学生也怀疑背后还是有人在搅动朝局。”
杨阁老欣慰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谁都明白,唯有安郡王继位,方能天下太平,但这水若是被搅浑了,自然就好摸鱼了。”
梁云头:“既明谢老师提醒。”
送他上了马车,他抬手叫来蓝岳:“你给肖崇传个话,让他查查赵虔最近和信郡王有没有私下来往。”
到了端午节,梁云起果然带了大大小小的礼盒上了陈府。
陈桥松在不能确认他是否真如沈氏推测的那般是个全乎人之前,断做不出一脸慈祥的笑模样来,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客客气气引他坐下说话。
梁云起命人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