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起骑在马上回味着那个吻,总觉得略有欠缺,直到回到国公府,才想起那个横在两人之间的箱子有多碍事。
他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要是没有那个箱子,岂不是可以将姑娘抱在怀里吻?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下次送什么,一盒口脂足矣!
意气风发迈进自己院子,等候多时的胡太医迎了上来:“梁将军,恭喜了!皇上命愚职治好将军隐疾……”
他怔愣了一瞬,微蹙眉头问道:“皇上?”
胡太医拱了拱手:“正是,皇上特意传愚职过去问话,让愚职尽快治好将军隐疾。”
梁云起垂眸思虑,很快明白了皇帝的用意,无论多大的筹谋,终究比不过红颜一笑。
他转头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拱手:“皇上厚爱,在下不胜感激,但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望胡太医徐徐图之。”
胡太医笑道:“将军放心,此事皇后娘娘早有妙计,必然天衣无缝,不会泄露半分出去。”
长姐的谋划向来周全,就算半路被皇帝截了胡,他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就算瞒得过陈家其他人,可是难保将来枕边人会发现端倪,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长姐的这一番筹谋?
一路的欢喜消失殆尽,他颓然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都是陈南桐,手里不同的武器变幻着,向他袭来。
……
皇后的安排很是妥帖。
不久,京都来了一名声势煊赫的神医,据说来自海上瀛洲仙岛,专治男子隐疾。
但神医不是谁都给诊治,不光诊金高的吓人,就连求医的生辰八字也要先拿去护国寺中算上一卦,需得和神医的八字不相冲才行。
一时间神医被传的神乎其神,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据说先帝生前的管事牌子刘太监,几年前得了恩旨在京都颐养,也去拜访了神医,被割掉的茬子处竟然新长出了肉芽,连着流连醉云楼好几日。
但既是隐疾,求医的人除了像刘太监这样的,其他自然是三缄其口,所以真正见过神医的人没几个。
直到这天,神医被大张旗鼓请进了国公府,据说就连胡太医几人都放低了姿态,甘在一旁打下手。
一时间京都城中男女老少,全都拭目以待,崧生岳降的梁将军要是治好了隐疾,岂不是要让京都城中的贵女们望断了脖子。
……
梁云起的院子里,等屏退众人,“神医”见到梁云起行了个半跪的军礼,满含热泪哽咽道:“小公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梁云起忙将他扶起来,打量一番惊喜道:“陆将军,竟然是你?”
陆远山颤抖着嘴唇:“老将军战死后,愚职没脸回京都,一直留都在漠北,一接到皇后娘娘的密信,愚职立刻赶回了京都。”
说着他摘下头上银白如雪的假头套,褪去仙气飘飘的鹤氅,霎时间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变成了威风凛凛的老将。
梁云起无奈苦笑,比手请他上座:“陆将军,真是难为你了,让你做这些装神弄鬼的事!”
陆远山摇摇头:“这算什么,老将军对愚职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能为梁家做事,是我的荣幸。”
梁云起本来还在为难该如何向陆将军解释长姐的这一出,哪知陆远山一句也不问。
梁云起松了口气,从他记事起,陆远山就跟在父亲身边,但凡父亲让他做的事,哪怕是要诛连九族,他也绝不犹豫。
陆远山寒暄几句,无不感慨:“时间一晃就过去快二十年了,如今小公子都要成亲了,也不知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嫁进国公府这个福地!”
一旁的胡太医忙道:“是兵部侍郎陈侍郎家的千金。”
陆远山怔了怔,摇摇头叹息:“真是离开京都城太久了,竟不知兵部何时来了位姓陈的侍郎大人!”
梁云起忙解释:“就是十六年前平定宣王叛乱的那位陈将军。”
陆远山讶然回头:“是他?他回京都了?”
梁云起顿时心里一咯噔,紧紧捏住了手中的杯子。
当年陈桥松逃亡云南用的是假死的法子,只有皇上、文家和魏家少数几个人知道内情。
一般的故人听闻他回京都,往往头一句都是惊疑他竟然还活着,而陆远山对于陈桥松的死而复生,没有半分惊诧。
那就是说,陈桥松当年死遁,他也是知情人!
他和陈桥松年纪相仿,又都是武将,算算时间,陆远山投奔父亲麾下和陈桥松远遁云南竟然是同一年。
只怕,两人交情不浅!
怕什么来什么,就知道昨天一晚上的噩梦不是好兆头,那岂不是要露馅?
于是他似是无意地接话:“将军认识陈侍郎?”
陆远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才道:“认识,自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