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都是刀伤,并且一刀致命,看伤口形状应该是匕首。”
“找到作案工具了吗?”
“暂时没有。”
“嫌疑人?”
“……看守们说根本没有人出现,他们还是在听到受害者声音后才知道有人闯入。”
“……”
白筝隐隐约约听见了赛诺和其他风纪官的对话,也明白了大体发生了什么——那伙加害她的挚友科妮安的镀金旅团死在了牢房里,而凶手下落不明。
“这算什么啊……”
她轻声道。
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做成。
或许她早就应该动手的,在别人动手之前。
但她的懦弱让她错失了机会。
“对不起,科妮安,对不起。”
她不禁回忆起过去的时光,怀念着在教令院求学的日子。那无疑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不必为生活奔波,不必为自己的不幸命运而恐惧,只需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享受知识带来的愉悦,虽然不少人会因为论文而烦恼,但这也是学习带来的乐趣。
更不用说,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筝筝。”
她似乎听到了科妮安在喊她。
“筝筝,那些星星真的很美。”
她们在山头上席地而坐,与自然相伴,共同观赏着头顶的繁星。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明论派吗?”
白筝摇了摇头,静候下文。
“你知道的,我的父母都是知论派,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继承他们的衣钵,同样选择知论派。但我没有,我爱上了星星。
“很神奇吧?我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星星——或许可能不是第一次,但在我印象里应该说是第一次。
“天空很黑,只有星河璀璨,它们排列得很完美,就好像被刻意规划过一样。
“我就像现在这样盯着星星看。它们的光芒是各种各样的颜色——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颜色与颜色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点与点形成的水彩,并不繁杂,反而是一种在梦里才会有的奇幻的感觉。
“即便现在系统地学习了关于星星的知识,我还是想把它们看作艺术品,而并非是我学习的工具。”
“你的父母不反对吗?”
“没有喔。虽然知论派的人看起来比较古板,比如说那个和你哥,赛诺,走得很近的艾尔海森,看着就不苟言笑,无趣得很。但我的父母倒是意外地支持我的选择。”
“真好啊……”
“筝筝,你为什么选择因论派呢?”
“……一开始,只是因为白易先生是因论派的学者,我……我很想他。”
“那后来呢?”
科妮安默默握住白筝的一只手,将声音放轻。
“后来,我被这个世界吸引了。
“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那些磅礴的历史,看到那些在历史中挣扎的人类,我总是会想哭一场。在那一刻,我感觉到自身的渺小。这个世界是多么广阔,而我不过是其中最渺小的人类。这个世界有着元素生物,它们比人类强大得多,更不用说神明。但为什么仍旧是人类在开拓这个世界?
“蒙德,那个自由的国度,神明久久不现身,可蒙德人仍旧将蒙德治理得井井有条;而我们的国家,须弥,神明只待在净善宫中,从不现身,而我们仍旧生活着。每思及这些,便总感觉人类或许对神明并不是很依赖,或许,总有一天神明会离开我们,而到那时,便是人类的时代。
“很荒谬吧,居然想要离开神明!可当我翻看历史,观察社会时,才明白神明并不总是明智的。祂们用着自己的方式去引导人类,可有时并没有想过人类是否需要祂们的怜爱。
“现在想要在因论派学习,更多的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想——人类究竟可不可以独立。我们学派本是探究知识,因此对我来说,这便是我要探究的知识。我想要在历史中探寻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想要知道如果没有神明,人类会成长成什么样子。所以我会去探寻其中错综复杂的真相。”
“那你得出结论了吗?”
“还远远不够呢,科妮安,知识永无止境。”
少女的话音落下,不再响起。
二人默契地保持沉默,来消化这番谈话引起的复杂心绪。
夜里终究是有些冷,可她们牵着的手暖洋洋的,如同一根全新的血管,连接着双方的心脏,交换滚烫的血液。
科妮安忽然站起身,调试好旁边的占星仪器,提议道:“我帮你看看你的命之座吧!”
“诶,你们学到了?”
“唔,大差不差?”
科妮安观察着星星,又摆弄仪器,而后,一块类似于翡翠形状的星星图案出现在她的占星盘上。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