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我大哥让我转告您,莫要忘了秦家是自由身,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秦君献姿态高傲,令钟威面若黑炭,手掌因强忍怒气紧握得关节作响。
伍少寒不顾正在包扎的伤口,走至钟威身边厉声斥责:“是你们秦家的人求助在先,头儿才派我们才去找人。你们非但不感激,还敢来大放厥词!”
秦君献冷哼一声:“感激?你们都当上土匪抢劫了,还想要感激?”
“这路上得了好东西,孝敬官差是规矩。”伍少寒冷声道,“再说了,秦少夫人也未受什么伤害,值得你在这吆五喝六?”
“我还得谢你不成?”
“确实。”
面对伍少寒一脸的理所当然,秦君献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大哥交待他将气势摆足,就算对方确实拦下了刁难的官差,他也不能相让。
秦君献恨恨地移开目光, 盯向赵荣:“就算是上交,也没有索要全部的道理。再敢有下次,我废了你的手!”
“何必等下次,现在来啊!”赵荣挑眉道。
秦君献驱身上前,被钟威喝住:“够了,都消停些。我也奉劝秦大公子一句,管好自己的家人。”
秦君献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大哥划下的道儿,目标达成就没再意气用事,礼数周全地拱手致谢。
此时秦君屹躺在板车上休息,陪在一旁的苏云宛远远地看着伍少寒演了一场“护主心切”。
狗皇帝答应不伤秦家家眷,却在大力铲除秦家羽翼,要是伍少寒身份暴露,必遭杀身之祸。
就不知道这一番表演,能洗掉多少嫌疑。
秦君献回来将钟威的话带到,秦君屹微微颔首。
他瞥了眼依然呆在卢家的岑依依,扭头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儿想写封书信给卢家舅公,请他为岑表妹翻案,再将她送回她姑姑家。”
宅斗了半辈子的老夫人哪会不知道岑依依的真实意图,但她毕竟是自己身边长大的,根本舍不得送走:“屹哥儿,依依是好心办坏事,你就饶她一次,她姑姑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
秦君屹一针见血道:“祖母,孙儿与她绝无可能,继续留她在秦家,只会平添她的妄想,搅得家宅难安。不如让她摆脱困境,安稳度日。”
老夫人看着因这番折腾而隐忍疼痛的孙子,终究还是退了一步,扭头对秦君献道:“去叫依依回来。”
岑依依没想到秦君屹亲自去找苏云宛,看到苏云宛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没被官差问责,心中暗叹借官差之手教训苏云宛的谋划落空了。
她心生惧意,害怕面对后果,便一直赖在卢家。
如今外婆叫她回去,她不得不回。
一直爱慕她的卢氏小儿子卢君丰见她害怕,心生怜惜,便与她同行送她回去。
老夫人看着他们走来,突然福如心至,要是依依跟丰哥儿在一起
“(外)祖母。”岑依依和卢君丰同时出声。
老夫人闻声回神,拉起岑依依的手,一脸慈爱道:“依依,你想不想离开秦家,去你姑姑身边。”
岑依依大吃一惊:“祖母,此话怎讲?”
“你大表哥可以请你卢家舅爷操作,端看你的意愿如何。”老夫人没提刚才的念头,再一次给岑依依选择。
岑依依脸色惨白,立即看向秦君屹,眼泪无声滑落:“大表哥,您就这么容不下我?”
秦君屹一脸冷漠:“秦家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一旁的卢君丰急了,“可是寄人篱下,日子更不好过。”
“再艰难,也比流放好。”老夫人道。
“可要是表妹被随便嫁人,咱们鞭长莫及。”卢君丰说完,立即跪在地上,恳切道:“祖母,不如将表妹许配给孙儿,孙儿一定会全心全意待她好。”
此话着实出乎众人意料。
岑依依脸色五彩斑斓,湿漉漉的眸光直望秦君屹,却见他像个旁观者,一脸平静地望过来,仿佛她做什么决定,都与他无关。
而秦君屹确实没有想法,无论岑依依是投奔久未联络的姑姑,还是嫁给知根知底的堂弟,都有利有弊,端看本人怎么选择。
只要她不再一意孤行,搬弄是非。
岑依依见他心硬如铁,早以动摇的念头土崩瓦解。心痛之余,不得不为自己谋算。
早上她刚后悔跟秦家踏上流放路,如今就像瞌睡有人送枕头一般。
可是机会摆在眼前,她却又犹豫了。
就像卢君丰说的,真要是孤身投奔姑姑家,绝不可能像之前在秦王府那般自在。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还被人拿捏婚姻大事。
出嫁后没有强劲的娘家做后盾,她会被夫家欺负死。
可嫁给卢君丰,她也不甘愿。
若是秦家未败落,她放弃执念后还会考虑几分。如今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