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营地,灯火通明。
伍少寒和拾二大步走向官差聚集方向。
见到死者是孙六斤,伍少寒的瞳孔狠狠一缩,惊疑的目光转向钟威。
怎么刚要将这人逼离队伍,他就没命了?
钟威看出伍少寒的疑问,只暗暗摇头,同时排除了秦家的作案嫌疑。
他让下属带路,亲自去往案发现场。
到达后,他在附近找到了作案工具——染血的大石块。
同行的伍少寒查探四周后,发现遗留的足迹,“这边!”
很快,地面出现繁杂的脚印,伍少寒发现了被动过的土壤。他找了个树枝挖了几下,染血的衣服重见天日。
衣服已经脏污不堪,众人见了,无法直接判断是谁的。
伍少寒继续追踪蛛丝马迹,很快便随着痕迹走到卢家。
不消他多说,钟威将衣服扔到地上,厉声问道:“这是谁的衣服?”
得知真相的几个人瞬间惊恐万分,尤其是岑依依。
到底是闺阁里长大的女子,刚遭受凌辱和眼见杀人,难以克制情绪保持冷静,尤其是在官差亮出衣物后。
“不是我们的啊!”卢家众人无论知情与否,下意识否认。
实际上,这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钟威指向岑依依:“是你刚才跟孙六斤约见的?”
“我没有!”岑依依大口否认,眼神却偷偷看向卢君丰。
卢君丰眼神躲闪,心中暗骂一声蠢货,身形悄悄挪动,避开岑依依的视线。
就在刚吃完晚饭时,岑依依找到他,告诉他自己有把柄在一个官差手上,受他要挟私下会面,她担心出事,请卢君丰暗中相护。
可问她具体什么把柄,她却不说,只道时间来不及了,日后再告诉他。
卢君丰不忍爱慕之人陷入险境,便远远尾随。
他看到两人争辩几句后,岑依依被那官差推倒在地,行凌辱之事。
令他意外的是,岑依依奋力反抗,却不喊求救,看来她被拿捏的把柄重到令她宁愿失去贞洁,也不能捅破。
可是现在想来,她分明是确定自己会出手相助,才忍而不发的。
如今他失手将人打死了,他立即将岑依依带离现场。
两人逃回来的路上,他有交代过,一旦官差查到她身上,就承认自己跟那死去的官差有约,但对方趁她不备将她打晕了,等她醒来却发现对方死了,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明明答应了的,现在却出尔反尔,直接否认。
也不想想,钟威可不是草包衙役,既然他们将外衣翻出来了,他就无处遁形了,更别提神色慌张的岑依依。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即便他们没有追踪过来,只要细细调查,势必会有人看到那死去的官差与岑依依联络过,她怎么也跑不掉。
一致冷眼旁观的拾二将岑依依和卢君丰的小动作看在眼底,随后望了一眼伍少寒,见后者点头,便悄然退走。
秦家营地,正在应对老夫人的秦君屹听到惨叫声,心中一紧,立即命人寻回苏云宛。
于是苏云宛刚走出浴室,就被请回帐篷。
“有什么事?”一头湿发的苏云宛走进帐篷,看了眼依然坐在原地的老夫人,在秦君屹身边落座。
秦君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干汗巾,轻柔擦拭她那一头绸缎般的乌发,“别去凑热闹,咱们静等结果就好。”
他严防有人趁着黑夜和混乱,对作为他妻子的宛宛动手。
说到人质的价值,宛宛最容易被敌人看中,他绝不给敌手任何可趁之机。
苏云宛点点头,不顾老夫人的黑脸,任秦君屹帮忙擦拭和梳理。
看不见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流转,老夫人浑身不得劲,只觉她不该在帐篷里。
可她想留下等消息,便眼睛微阖,头歪一边,只当看不见。
没过多久,拾二便进帐回禀。
老夫人一听是岑依依和卢君丰出事,焦急道:“屹哥儿,依依是受害者,丰哥儿也是为了救依依才失手错杀,你可一定要帮忙,不能让钟威因死者的官差身份,对他们俩赶尽杀绝。”
秦君屹知道钟威对孙六斤的态度,但死人绝非钟威所愿,为了更好地管理队伍,他必然会揪出始作俑者。
“《大周疏律》规定了六种杀人罪,分别为谋杀、故杀、斗杀、劫杀、戏杀、过失杀,钟威公私分明,定会做出准确的判决。”
秦君屹的话音刚落,老夫人就急辩道:“他们一定是过失杀人,一定是。”
按当朝律法,过失杀人的罪行,可以花钱赎罪,也是所有杀人中最轻的处罚。
“屹哥儿,祖母过去看看!”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
秦君屹并未阻止,只强调道:“祖母,往后他们的日子,望您三思而